明明滅滅的燭光,起此彼伏的煙雲,那些隱藏在繚繞煙霧下慈悲麵相的菩薩佛祖接受著眾生的垂拜,可是那些泥塑金身的菩薩佛祖們能不能看得清跪拜眾生的麵具,了解他們心中真正想要求的是什麼呢?
一人一人地拜完了,白憶昭站在後頭看著一個一個人的肅穆虔誠的表情。心底忽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動。看著自己手中已經被點燃的香,抬眼望著麵含微笑的菩薩,白憶昭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現在是在幹什麼了?生活的軌道早就已經偏離了原來,前世就像一場夢,自己真的真的是重生一世的人嗎?前世的種種難道真的不是南柯一夢嗎?
菩薩,如果你真的顯靈,就請告訴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到底應該怎麼逃離這迷霧一般的局麵?怎麼才能讓白家幸免於難?或者,讓自己明白白家覆滅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麼?
白憶昭閉了眼,跪在蒲團上神態沉靜地磕下頭去。菩薩,但願你真的聽到了我的祈願。
“白小姐,你可祈願了什麼?”待到白憶昭起身,四公主宇文橙近身來笑著問道。
“回公主話,左不過是一些祈願父母家族平安之類的,再沒有別的了。”白憶昭依舊是一副恭謹地樣子。
“是嗎?”宇文橙嗤笑一聲:“本宮還以為你許了婚姻順利的願呢。聽說白小姐的青梅竹馬最近很是不順啊,本宮好像聽說是從馬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腿,也不知道日後會不會留下什麼病根?”
宇文橙邊說著邊飛起一雙眼仔細盯著白憶昭,企圖從白憶昭的麵上找出一些些不同的情緒。
“公主快莫要再說婚姻之事了,憶昭已經說過了,大玄朝以長為尊,憶昭上頭還有一個哥哥,哥哥還未成婚,憶昭年齡又尚小,實在不宜說這個話題。再者憶昭心中沒有半點心思談這種事情,公主再這麼說,恐怕會招人非議,還請公主謹言慎行。”白憶昭麵色如水,不驕不躁,沒有一點波動。
“還有,莫家公子摔下馬的事情憶昭也略有耳聞,實在是意外之故。憶昭也感到非常遺憾,也希望莫家公子能夠早日康複。僅此而已,再無私情,也請公主記住了。”
白憶昭說完,深深看了一眼宇文橙,行了一禮後走開了。宇文橙嘴角勾起,一笑。看著白憶昭遠去的身影眼中神色幻變,白憶昭,好,你很好,本宮看你是不是永遠都這麼冷靜淡定,麵不改色?!
被宇文橙真沒一攪和,白憶昭原本就不平靜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隻是候在文昭太後身邊又不能表露什麼來,隻能暗自壓抑了,一副淡然的樣子。
“許了什麼願呢?”坐在前首的文昭太後遠遠看著白憶昭走了過來,笑著朝著白憶昭招手,將她招到自己的跟前來。
“回太後娘娘話,都是些祝禱平安康健的一般兒願望,不值得一提。”白憶昭微微笑著回道。
“嗯,這靈泉寺的菩薩最是靈驗了,你許的願必定是會靈驗的了。”文昭太後指了指對麵的佛堂說道。
“母後說的是,母後金口一開,就算不靈驗也要靈驗的。”坐在文昭太後身邊的元德帝扶須笑著說著可心的話。
“多大的人了,還學他們小輩兒說話,淨胡說!”文昭太後笑著斥責元德帝,元德帝也在一邊唯唯諾諾的樣子,倒是讓氣氛看起來輕鬆了不少。
元德帝一邊這樣逗趣著,一邊往四周一掃,指著堂下的宇文墨說道:“墨小子,你是個最會討事的,怎麼,你今個竟不說話了?”
被元德帝點到名字的宇文墨一臉無奈的模樣:“聖上,難得您今個表現的這麼好,哄的太後娘娘這樣開心,兒侄還想讓你多出處風頭呢,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就要向兒侄求救了?
一貫宇文墨的風格,別人看來是狂放不羈,在白憶昭看來不過就是油嘴滑舌罷了。
“你個小子,朕就知道你一開口準沒有好話。”元德帝假怒道:“竟敢這樣調侃朕,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啊!”
“皇上您每次光是這麼說,雷聲大雨點小的,也難怪奕王世子殿下這般膽大了。”元德帝正說著,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插了進來。正是最近最得寵的剛剛被晉封為妃的梅妃金巧兒。
金巧兒長相十分的嫵媚,眉眼間帶著風情萬種,又慣會討人歡心,雖然入宮才兩年,卻已經連升好幾級,從一個小小的答應做到現在的妃位,還是有些手段的。這次來家廟上香,原本是不允許貴妃品級一下的妃子一同前來的,但是元德帝卻特意帶著金巧兒來了,榮寵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