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扶她?”龐亭玉往曲塵跟前一擋,怒瞪著他道,“你也不許扶她!她不過就是個婊子罷了!這麼心疼幹什麼?”
曲塵麵無表情地看了龐亭玉一眼,對旁邊的一位養娘道:“三小姐要是氣病了,我難辭其咎,你們幾個也好不到哪兒去。想等著夫人老爺賞板子,就隻管站在旁邊看好戲吧!”
兩位養娘臉色微變,忙上前來攙扶龐亭玉。可龐亭玉像受了什麼大刺激似的,不依不饒地甩開了養娘的手,擋在曲塵跟前仰頭質問道:“你說,你是不是要跟這婊子百年好合?”
“三小姐,”曲塵表情依舊冷淡道,“您今日已經很失體麵了,先回府吧!”
“阮爺……”地上躺著的芳鬱忽然哼哼唧唧了起來,虛弱地喚道,“阮爺,救命啊……阮爺……”
“賤人!”龐亭玉聽得心煩,轉身又想踹上一腳,卻被曲塵伸手一拽,推給了旁邊兩位養娘。龐亭玉大叫了一聲,險些摔倒,站穩後指著曲塵又氣又怒道:“阮曲塵,你敢對我動手?”
“如果三小姐還要執意在這兒丟臉的話,我想老爺不介意我把你綁回去!吳媽媽,鄧媽媽,送了小姐回去!”
“阮曲塵!”
曲塵沒理龐亭玉了,瞄了一眼那些夥計問道:“其餘人是等著扣工錢嗎?”
夥計們一聽這話,趕緊都各自散開了。圍觀的人一散開,躲在後麵瞧熱鬧的寶梳和元宵就不可避免地被暴露了。寶梳正想拉上元宵和朝霞悄悄溜走時,耳邊又傳來了曲塵的聲音:“靳寶梳,上哪兒去?”“呃……”寶梳腳步一頓,心裏多少還是咯噔了一下,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鬧完堂子就想走?”曲塵走了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問道。
“嗬嗬……”寶梳幹笑了兩聲道,“你是不是誤會了,阮大管家?我呢,不是來鬧堂子的,隻是想讓你的夥計為他那種狗眼看人低的行為好好反思反思!那樣完全不利於你們鳶尾閣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綢緞莊發展啊!我純粹一片好意呢!”
“行,先去賬房,你自己先好好反思反思!”
“不用了吧……”
“侯安,看著元宵和那位姑娘!”曲塵說罷拽起寶梳的胳膊就往樓上走去。寶梳一邊跟著他上樓一邊掰著他的手說道:“君子動手不動口的,阮曲塵,你這算不算綁架啊?放手,再不放手我不客氣了!”
曲塵沒再多說一句話,在眾人詫異驚愕不解納悶的複雜目光中,把寶梳強行拉上了二樓。龐亭玉完全愣在了原地,拳頭捏得緊緊的;而一副虛虛弱弱,委委屈屈模樣的芳鬱也目瞪口呆地盯著二樓的樓梯口,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隨後,龐亭玉憤然地離開了大堂,坐轎子回府去了。芳鬱則被紅珠和一個夥計扶上了二樓,送到了曲塵的賬房裏。一起進來的孫掌櫃目光好奇地打量了寶梳一眼,然後問曲塵道:“大管家,您看,今日這事兒該怎麼處置啊?”
“先去看好你的大堂,這兒不用你擔心了。”
“是是是。”孫掌管略微不滿地瞥了曲塵一眼,轉身出了賬房。
賬房內,有種怪異的氛圍在蔓延。一直嚷嚷著背疼的芳鬱時不時地偷偷打量坐在對麵的寶梳,寶梳則有些不耐煩地玩著腰上的香囊,曲塵從書桌的小抽屜裏取出了一張交鈔,扔在桌上道:“紅珠,把這收著。”
芳鬱看了一眼,忙道:“怎好讓阮爺您出錢替我看傷呢?今日也是我自己嘴太多了,招惹到了三小姐,我還擔心會不會給您添麻煩呢!怎麼好再收您的銀子?”
“這兒有一百兩,其中二十兩是給你的湯藥費,餘下的八十兩是這個月的月錢。回去告訴你家媽媽,從下個月起,你的牌子可以重新掛出來了。”
“什麼?”芳鬱一驚,顧不得背上疼痛,掙紮著站起了身著急問道,“阮爺,您……您這是什麼意思?您要我重新掛牌子,難道說您不打算包著我了?”
“啊?”寶梳小小地吃了一驚,轉頭看著曲塵道,“還養金絲雀呢!怪不得剛才你大女人拚了命地想打她,原來由頭在這兒啊!哦喲,阮曲塵,我真是覺得你這管家沒白當呢!”
“大女人?什麼大女人?”芳鬱納悶地看著寶梳問道。
“就是剛才那位龐三小姐咯!”
“阮爺跟她根本就一點事兒也沒有,她怎麼算是阮爺的大女人呢?你別胡說了!”
“那你是?”
“我……你到底……到底是什麼人啊?”芳鬱從剛才就一直很奇怪,這會兒終於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
寶梳正想編個來頭時,曲塵忽然淡淡地插了一句:“前女人!”
寶梳一愣,轉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曲塵。曲塵回了她一個俊俊的白眼道:“你不是總這麼說嗎?我是你前男人,前男人,那你自然就是我前女人了,有什麼好奇怪的?”“前女人?”芳鬱大吃了一驚,忙問曲塵道,“難道她之前也跟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