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左懷鈺現在很迷茫,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被綁架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手臂被綁在背後,嚐試著坐起,卻發現腳也被繩子綁住。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喜得良配!”

“恭喜大人抱的美男歸!”

“不知道是何等的絕色,才會入得大人的眼!”

左懷鈺耳尖微動,可以隱約聽到幾句賀喜的話,難不成這是在北流的成親的地方?

他屏住呼吸,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吱呀——

越來越輕的呼吸聲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互相交織,直到腳步聲停止。

左懷鈺看不清來人,屋裏的窗戶大概都是嚴絲合縫的吧?否則為什麼會透不出光來呢?

但是——他可以知道來人是誰,因為那獨特的青草味道。

“你不來,所以我隻好把你綁來了......”北流說著,一身酒氣撲麵而來,左懷鈺甚至能感覺到那近在咫尺的呼吸,泛著酒氣的呼吸。

說來也奇怪,別人爛醉之後身上都是酒臭味,可偏偏眼前的人確依舊是青草氣味,就算混合著些許的酒氣,也恰到好處的讓人心醉。

“......”左懷鈺沒有說話,他的北流要成親了,將他綁來還有什麼意義嗎?看他的笑話?還是讓他在死於寒毒之前死於心痛?

“你知道嗎?住在我身體裏的另一個自己強製我威脅我救你,千年來我不停的尋找合適的軀體來寄生,卻從沒有見過這麼倔的人。”

“你說什麼!你不是他!”左懷鈺拚命的想要向前湊,卻被繩子捆得緊緊的。

一種無力感漸漸侵占他的身體,他的阿流不是不愛他了,而是不在了。到還不如不愛他,就算和別人成親也無所謂,至少他還能看見阿流......

“我當然不是他,神本就無情無愛,怎麼會為了一個凡人犯傻呢?”北流點亮了蠟燭,將身上的喜服掛在了一旁,直到現在左懷鈺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是和眼前人相同的喜服。

“這不是我想穿的,隻是他希望能和你成親,算是成全他吧,畢竟他為了你都自殺了。好了現在我來將你的寒毒全部引出去,以後你就是正常人了。”北流冷冷的說道,即使是有些醉意可那雙星眸依舊是森然陰冷的。

“他......死了?”左懷鈺自顧自的說著,像極了自言自語。

“......對,他為了救你心甘情願自我銷毀為的隻是讓我救你,好了,開始吧。”北流顯得有些不耐煩,若不是為了成全他,才不會穿上這身喜服。

還是和一個凡人成親!

“你走吧,他不在了,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你確定?”生冷的嗓音有一絲的疑慮,這凡人居然不怕死?明明生的希望就在眼前,他卻主動的放棄了?

昏黃的燭光照在左懷鈺的側臉,將他映出一個溫暖的模樣,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北流有一種陌生的情緒。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這天下諾大,沒了他,又有......什麼用?”還是那戲虐的表情,還是那勾人的淺笑,卻讓人覺得有些悲有些涼。

左懷鈺失蹤了,當戰無病一行人知道後已經是第二日清晨的事情了,幾人大鬧了喜帖所寫的地址,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一月後。

戰無病在雲戰皇宮中設了一個禁地,那裏有一個墓碑,據知情人說,那裏埋葬的是雲戰國師,一個風姿卓越的男人,也有人說那裏埋著的是雲帝此生唯一的愛人。

“怎麼就突然失蹤了呢?如果可以我不會將這墓碑立上去,隻是一個月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他們說是時候立個墓碑了,這樣才會讓你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戰無病還是那身初見的絳紫色錦袍,他立於那墓碑前,低沉的說著方才的話,他伸出手,將墓碑上的塵土用衣袖掃去。

“我知道的,你愛幹淨......”

戰無病身後,豆包將大氅披在戰無病的身上,“主子,歇了吧,國師知道你這樣定是不允的。”

“將彌璨廢了功力放了吧,以後不要她出現在雲戰境內。”

“這.....”豆包皺眉,恐怕放虎歸山啊!

“放了吧。”戰無病道,又反複的掃了掃碑上的塵土。

相府中。

小錦看著屋內的兩塊牌匾。

“誒,我就是抽空來看看你們,一個寧願活在幻境裏,一個卻不知所蹤......”

如今,小錦沉穩了,眼睛也變得深邃,隻是卻再也沒有了笑容。

郊外一處房屋中。

小侯爺也在注視著木桌上的靈位。

他身後的人將衣服默默的披在他的身後,小侯爺握住那雙手,將人攬進懷裏。

“爺,謝謝你。”

“是我對不起你,若不是我......”

少年捂住小侯爺的嘴,“若不是你,恐怕也就沒了現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