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郎竟如此出乎意料地就將這笛子和洞簫交予了自己,兩人也是看得有些迷糊,這東西此間天下怕是就這麼一件吧,寶物啊。
“景韞,小郎可教會你怎麼吹奏這東西了?是不是跟尋常的簫一樣?”
此時簫其實已經很出名了,隻不過多為多管的排簫,還極少有這種橫笛和洞簫區分的單管樂器,東來不是未見過這東西,隻不過自己小郎製作的有些不一樣,他老子曾在軍中學過這東西,倒也會吹得一點,所以他倒也算得上是子承父業,簡單的調子還是吹得出來的。
隻不過令他驚訝的是自己話還未說完,便見景韞那丫頭竟是往自己笑了笑,青蔥似的白玉指便將那洞簫的朱玉吹嘴送到唇邊,雙唇一動,一道低沉圓潤的簫聲竟是流淌而出,似是淺吟低唱,似是舒緩柔和,卻是像極了小郎的調子。
“景韞,你你什麼時候學會吹奏洞簫的?小郎竟然已經教你了?”
景韞卻是搖了搖頭。
“我是看過小郎奏琴學會的曲調呢,小時候我好像學過洞簫罷。”
東來聞言苦笑不已,人家這叫小時候學過,看看小郎奏琴就能學會看譜子,這人和人的差別真是令人捉急。
隨後的三五日,劉成卻是繼續寫書練字,現如今他的名氣極大,如果不是不斷熟讀詩書,隻怕終究會變得名不副實,所幸的是劉成並非那少年仲永,他自知甚明,也就愈發地勤奮,除卻與文字為伴,便整日教授東來吹笛、景韞奏簫,兩人倒是學得極快,不出三五日便已經能夠完整地吹奏出曲子了,隻不過看著兩人微微有些紅腫的嘴巴,他實在是有些欲笑不止。
這一日劉成正如同往日那般在湖邊撫琴,身邊恰好站著景韞和東來,兩人打扮的利索,一橫笛一洞簫,像極了左右琴侍,倒是福旺跟石墩子似地站在身後,時日越久,這憨貨的身板也愈發地結實了幾分。
這已經是劉成教兩人跟自己合奏的第三日了,雖尚未到琴瑟相和莫如知音的地步,但轉換承接之間,也能聞得見七分流暢,五分才氣。
“小郎,院外有一個女郎相詢,想見一見少爺,這是她讓我拿給少爺的錦帕!”
琴聲應聲而斷。
劉成有些意外地看著燕管家,接過他遞過來的錦帕,心裏有些疑惑有哪個女郎會來尋自己,若是寧氏女郎的話,定然不用這樣的。
前一段時間劉成的住所被人透露出去後,燕小樓讓人圍著路兩旁築起了圍牆,將整個湖邊竹樓為中心的方圓極大之地都圈了起來,這地方原本就是劉家所買,倒是無可厚非,所以現在想進來卻是要經過主人應允的。
那錦帕呈現粉白色,上麵繡著一支梅花,白梅朵朵,暗含幽香,這女子的品味自然是不低的。
“微音!”
劉成一見這二字便知道來人是誰了,正是那唯一一個能夠留名於士子錄上的女子,也就是那叫做林微音的伶人,三千紅塵女,得道者能幾人,這位林微音卻是有些運氣的,劉成對這個女子的印象極深,隻因為她一手秀氣得令男子都為之敬服的隸書,實則上對於樂理,她卻是占了些身份的優勢。
教授她之人,自然也隻是粗通樂理的,但是這個女子極為聰慧,竟是自己摸索出了些許與當世不同的東西,劉成也就給了她一個見自己的機會,卻不想她今日才來,原本劉成以為這女子會在文會後便來尋自己的。
“東來,你隨燕叔去帶林小姐過來。”
東來聞言便收起手中的長笛,跟著燕管家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