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這個魏忠賢想暗施狸貓換太子之計,他派人威逼利誘張皇後,讓她配合自己瞞騙百官,想將他找來的懷孕女子即將產下的子嗣立為新君,並許諾讓張皇後母貧子貴,當上正宮皇太後。
他這個算盤打得倒精,可卻沒料到他和天啟帝的乳母客氏狼狽為奸之時,全沒把這個張皇後放在眼裏,此刻將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張皇後的身上,隻換來了她一番疾言厲色的訓斥。
但魏忠賢這一係列異常的舉動讓朱由檢非常擔心,他生怕這個手握權柄的東廠大太監會陰謀行廢立之事,為了自保,他隻得將希望放在那些外地來京的武將身上。
想到這裏,他轉頭問道:“王將軍不必多禮,請坐下說話。”
王一凡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對麵,而一旁的曹化淳卻依舊保持著侍立的姿態站在一邊。
“王將軍,你從關外長途跋涉至此,想必對宮內發生的事情也有些耳聞了吧。”朱由檢語氣平和地問。
王一凡忙答道:“卑職的確是有所耳聞,聽說是當今聖上龍體欠安……”
“當今聖上已經在八月乙卯日駕崩於乾清宮了!”朱由檢立刻說道。
王一凡心裏一驚,但看朱由檢的眼色明顯是在觀察自己的反應,忙離了石凳哭道在地,意態甚為悲切忠誠。
朱由檢觀察了一會,覺得王一凡確實是忠誠可信,就伸手道:“將軍誠心可鑒,孤甚為感動,但現在不是悲切的時候,還請起來說話。”
王一凡這才慢慢從地上爬起,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低著頭坐回到凳子上。
“將軍以為現在京中的局勢如何?”朱由檢試探地問。
王一凡沉吟了一下,便沉聲答道:“卑職以為京城內危機四伏。先帝既已駕崩,可這個魏忠賢卻壓住了消息秘不發喪,恐怕他別有居心啊。”
朱由檢點了點頭,憂慮地說:“孤也以為如此。想皇兄在世之時,就是誤信了這個閹豎的信口雌黃,婦寺竊權,濫賞淫刑,忠良慘禍,億兆離心,真是讓孤深為痛心啊!尤其是現在,他居心叵測,這一陣子聽說又聚集黨羽圖謀不軌,似是想行廢立之事……”
王一凡聽了此話立刻拍案而起,抱拳道:“這閹人若敢犯上作亂,卑職第一個就衝在前麵替王爺誅殺此獠!“
朱由檢欣慰地點頭笑了笑,認為王一凡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幹練人才,便道:“鏟除魏忠賢等一幹閹黨之事還需從長計議。現在錦衣衛、宮內禁軍和部分京城守軍中都被他安插了親信心腹,若是貿然行事,恐怕會打草驚蛇,對大局相當不利。”
王一凡連連點頭,暗暗對這個貌不驚人的年輕王爺的深厚城府感到一陣吃驚。
“將軍在寧遠之時,可曾聽過吳三桂這個名字?”朱由檢忽然問道。
“吳三桂?”
這個名字王一凡再熟悉不過,自從前回和吳襄決裂以後,為防止兩人的對立情緒,袁崇煥將他們各自分到了趙率教和滿桂二人的帳下,聽說這個吳三桂剛剛進京中了武舉,留在京城裏正等候調用,不知道朱由檢為何突然提起他。
王一凡想了一下,便道:“卑職之前也算是和吳三桂的父親吳襄共過事,不過也許是因為彼此的性格不合,在相處中有些誤會。不過已經和解如初了。”
“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朱由檢順勢就打起了圓場:“這個吳三桂和他的父親大為不同,孤看他也是一員難得的虎將,還希望你們以後精誠合作,為朝廷效命,不知道王將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