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1 / 2)

淩不疑“阿姊放心,我知道。”

目送淩不疑進入淩府後你才轉身上了馬車,剛行不過百步便聽到另有一隊車輪作響。一輛馬車與你們擦肩而過,朝淩府駛去。

花千寒撩起車簾一看,道:“公主,那似乎是汝陽王府的馬車。”

你“汝陽王府?”

你循聲從窗口看去,遠遠望見一抹緹色倩影歡快地步入城陽侯府。

那便是汝陽王的嫡親孫女、文帝親封的郡主一一裕昌郡主。

花千寒放下車簾,言有深意:“那位裕昌郡主,倒真是個癡情人啊。”

你與她相視一笑,無奈搖頭:“你啊。”

花千寒雖跟隨你在軍中多年,卻不似桐玉那般活潑直爽,反而行事穩重、心思縝密。

她後又去潁川打理事務,與當地官員、宗族周旋磨礪近兩載,如更是話不說明,句句留三分。

方才那話聽著像是誇讚感歎,實際則是嘲諷多一些。不過也怨不得花千寒,這都城裏看笑話的人,又何止是她一個?

裕昌郡主出身高貴,又是文帝的親侄女,不僅位比公主,還可挑選自己喜歡的兒郎,不必如公主一般深陷權力聯姻,惹人豔羨。

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反過來也是一樣的道理。裕昌郡主心儀淩不疑,聲稱非他不嫁,一直磨著文帝賜婚。

誰料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淩不疑多次拒絕無果,隻得能躲就躲,兩年前甚至直接‘躲’去了西北打仗。

裕昌郡主比淩不疑大一歲有餘,待字閨中多年未嫁,早就成了宅院婦人口中的笑柄。

不過有你這個更大的‘笑柄’壓著,裕昌郡主倒是也沒什麼所謂了花千寒瞧不上裕昌郡主,並非因她癡情苦等一人,而是因為她芳心錯付還偏不知悔改。

為了一個兒郎要死要活,鬧得滿城風雨。明明是高門貴女,卻非做出此等作踐自己的事。

淩不疑是很好,可若是沒有緣分,又何必非要去強求一個結果?

難道她花千寒看著月亮星星不錯,就一定要摘下來擺在屋中才好

害人誤己, 當真荒唐。 更何況那淩將軍分明……

花千寒悄悄看了眼心不在焉的你,默默歎息。 何止是淩不疑,現下府裏還有一個眼巴巴等著公主回家的小可憐兒呢。

自家公主哪裏都好,偏生情竅未開,叫人無可奈何啊。

你忽然開口:“其實……我還是很羨慕裕昌的。”

花千寒麵露疑惑:“那小郡主分明就是被家裏寵壞了,看上什麼就一定要得到什麼,全然不顧旁人感受。公主羨慕她作甚?”

你“話雖如此,可敢於追求自己的姻緣,這是世間多少女子不敢有、不能有的決心與勇氣。隻此一點,便令人敬佩。不像我……”

你靠在窗旁,盯著外麵掠過的模糊街道出神:“公主一生下來便是千嬌萬貴。既食萬民祿,便當萬民責。自己的姻緣,又哪裏是自己能做主的?”

之前你有軍功在身、四處征戰,再到後來受傷、深居靜養,都有議親的由頭。

可以後呢,你還能自在到幾時?

花千寒“公主……”朝你坐近一些,溫聲寬慰,“千嬌萬貴的是旁人,公主浴血沙場十數載,早已擔了萬民責,並未辜負世人。”

你“辜負與不辜負,難說的很呐。”斂去眼中憂愁,

你自嘲道,“真是在宅子裏待久了,愈發多愁善感起來了。管它以後如何,眼前才是要緊的。”

你搭上花千寒的手:“千寒,今歲多在都城待些時日吧?”

花千寒“好。”回握住你,笑道,“那待上元節後,便讓隨從們先回潁川,我再陪公主些日子。

車輪吱吱作響,於黑夜中慢慢駛過靜謐的街道,不多時便到了杏花別院。

你讓花千寒先行回府,與梧軒、桐玉兄妹在家中守歲,自己一人進了院落。

皇宮

宮宴散去後,越妃扶著文帝回到自己宮內醒酒。

文帝扶著腦袋往自家夫人身上靠:“誒呦阿姮,朕的頭好像有些痛啊?’

越妃嘴硬心軟,抬手給他按摩:“現在知道頭痛了?方才也不知是誰一杯又一杯地飲,怎麼勸都不聽。”

文帝“正旦家宴,高興嘛。

越妃“再高興也不能這般沒有節製,陛下還當自己是二十多歲的兒郎嗎?”

文帝不由感歎:“是啊,孩子們都大了,咱們也老嘍。”

文帝忽然想起另一事,興致勃勃:“說起這兒郎來一-阿姮啊,你覺得咱們嬗殪和子晟若是湊成一對,如何?”

文帝未等越妃開口,又道:“你看啊,嬗嬗至今尚未議親,又跟子晟青梅竹馬,他二人若是湊一對,咱們家一嫁一娶,就是雙喜臨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