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女酒保先是回頭,緊接著又收肩的動作所激怒。喊話人嘭的一聲站了起來,拿起一旁重劍狠狠的砸在了餐桌上。
“咚!”
一聲巨響之後,整個酒吧裏無論吃晚餐的人還是喝啤酒解悶的人,都用一副詫異的表情看著喊話人,那雷同的神情好像排練過無數遍的戲劇一般。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排練”過無數遍了。每隔一段時間,總有一兩個不怎麼老實的外來人,因為貪圖女酒保的美色而在藍海號角大鬧。而通常情況下,不超過兩分鍾的時間內,鬧事的人就會跪在地板上,祈求女酒保原諒他們的過錯,然後女酒保笑眯眯的伸出漂亮手指,一根根掰著盤算起需要賠償的條目,最後在鬧事者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下給出一個令其欲哭無淚的賠償數目。
有位常來的客人曾猜測過女酒保的真正身份,畢竟如此驚人的身手顯然不是一個普通漂亮酒保該具備的技能。可當他問起旁人時,隻會得到一個“聽說藍海號角酒館雖然屬於卡諾維德總督,但自從瑞雯來到藍海號角後,卡諾維德總督就再也沒來過這裏。”這樣的消息。
而對另一些懶散的卡諾維德常客而言,比起女酒保的真實身份,他們更喜歡看女酒保如何將鬧事的人打的鼻血直流。
這一次,顯然也不會有例外。
緩緩回頭的瑞雯臉上帶著危險的笑容,眼神依次滑過碎裂成渣的餐桌、桌牌、盤子,然後,她的視線定格在了被食物殘渣塗滿的石膏獅鷲雕塑上。
“給我一個不打死你的理由?”
被酒館內凝固氣氛憋的快要發狂的喊話人,聽著女酒保仿佛“底氣不足”甚至有些“嬌柔”的聲音,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躁悶的突破口。
“別急,晚上大爺我找個旅店,你想怎麼打死我就怎麼打死我。”
“可人家很急呢。”
“在酒館裏?怕不合適吧?哈哈哈哈!”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覺得很合適呢!”
“知道北方風俗開放,沒想到竟然這麼開放。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在這裏就在這裏好了。”
“真的?”
“真...”
不是喊話人不想說出那個“的”字,而是他此刻已經沒法再從口中吐出任何一句話了。感受著從脖頸處傳來的那愈發濃重的窒息感,喊話人一邊驚恐的妄圖扣開瑞雯的纖細手指,一邊雙腿無意識的向瑞雯亂蹬著,隻可惜,沒有一下挨著瑞雯,連一絲灰塵都沒有。
坐在其它地方的顧客則饒有興趣的看著鬧劇,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女酒保瑞雯那纖細的胳膊,為何能將穿著全身鎧甲的喊話人囫圇掐起。
“賠錢或者賠命?”
聽到瑞雯“嬌柔”的問話,喊話人玩命似的擺出了“錢”的嘴型。
“這就對了嘛,土老帽隻有乖一點才能讓人不討厭。”
鬆開纖細的右手,瑞雯也不搭理麵色青紫的喊話人,轉過身掰著手指,一個個盤算起了喊話人需要賠償的條目。
在她身後,漸漸緩過神的喊話人麵露陰狠,一邊悄悄的伸手摸向腰間,一邊用惹人厭的三角眼挨個瞪向周邊的顧客,警告他們不許出聲,當看到所有人都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後,喊話人嘴角不由露出一抹醜陋的猙獰。
隻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並不是顧客不敢提醒瑞雯,要知道伊尼斯泰爾可是經受海盜騷擾最多的地方,在這裏生活的人又有幾個是軟柿子?他們隻不過是知道眼前那妖嬈性感的尤物,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幫助或者提醒。
“嘭!”通常,這是戰船炮彈在石板路上爆炸才能發出的聲音。
“哢!”通常,這是一種物體被另一種物體徹底折斷才會有的聲音。
“嘶...”通常,這是周圍人群因驚訝而情不自禁響起的聲音。
地方,還是喊話人之前吃飯那個地方,沒有移動。
匕首,還是喊話人腰間掏出的匕首,換了人拿。
高跟鞋,卻不是瑞雯之前的高跟鞋,鞋跟帶血。
大腿,也不是喊話人之前的大腿,腿骨折斷。
“嘭!”又一聲爆炸響起,這一次,全酒館的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這不同尋常的聲響上。
隨手扔掉手中匕首,拿起旁邊餐台上帶著薰衣草味的餐巾,擦淨鞋跟上的血跡,瑞雯皺著細膩眉毛聽了聽,緊接著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藍海號角酒館。
隱約中,可以聽到她的聲音,少了少許妖嬈,多了些許嚴肅:“該交錢的交錢,該賠錢的賠錢,我不回來,一個也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