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梅花簡單扼要的說了一下經過,童家旺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家興這穀子,確實是跟我借的。玉珍,你不要誤會了。至於你打家興,這也算了,不知者不罪,你又是嫂子,這嫂子就是半個娘,家興也沒有怪你道理。”
童家興根本就沒挨打,此時自然就坡下驢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既然大哥都這樣說了,我就當個屁似的,放了唄。”
童家旺吸了口卷煙,“不過玉珍,我也要說說你的不對。你沒弄清楚怎麼個情況,一說家興偷東西,二說他要殺人,這樣大的罪名扣下來,可也太過了。”
他這樣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是治這種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病症”最常用的藥。看熱鬧的村裏人思緒也不由得跟著他的話走,“家旺說得好,不愧是大哥啊。”又一人讚許道,“到底是當過生產隊長的人,這樣處理是沒錯的。”周圍的人跟著附和,不住點頭。童家贏則微皺起了眉頭,“大哥,你剛才沒來,不知道情況,玉珍姐並沒有打家興,反倒是家興,氣勢洶洶,凶神惡煞的拿起扁擔要打玉珍姐,嘴裏還說打死她又怎麼樣?我們都是聽見了的。”
眾人這才像如夢初醒一般,“對啊。剛才是家興要打玉珍來著。”
“沒錯啊,雖然家興沒打死玉珍,但他確實要打來著,嘴裏還說著那樣的話,說明他有這個心思,玉珍可不算是冤枉了他。”
童家興的笑僵在臉上,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風吹兩邊倒。吳梅花的臉色也不好看,她原以為童家旺和她把這話一圓,這些糧食就順利的歸他們所有。沒想到童家贏這麼喜歡多管閑事。
童家旺像是沒聽到這些話似的,吸了口卷煙,朝童家興說道,“還愣著幹嘛?把穀子挑進去啊。”
“好。”童家興應了一聲,可這次他還沒掛挑繩,薑玉珍就說到,“大哥,既然你說家興這些穀子是向你借的,那麼, 你借了多少給他?”
童家旺細細的咂摸著她這句話,又想了想他自己田裏的收成,說出了一個他認為合理的數字,“五百斤,怎麼了?”
他這話一出口,童家興和吳梅花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村裏每戶人家的籮筐樣式都不相同,但容積都差不多,一擔籮筐都能裝一百斤到一百二十斤。童家興從薑玉珍那裏共挑來了九擔穀子。這和五百斤相差甚遠。
“大哥,”吳梅花剛想說點什麼補救一下,薑玉珍就大聲說道,“五百斤,這一擔肯定裝不下,剩下的四百斤肯定在他家裏,反正都在家門口,家興,梅花,你們不介意我們進去看看吧。若是真的,也好及時解除了誤會,大家和和氣氣的才好。”
童家興和吳梅花心裏叫苦,卻不知道要怎麼阻止,薑玉珍大步走過去,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