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有人都吸了口氣。
一大堆黃澄澄的稻穀倒在地上鋪著的尼龍布上。像座小山似的。
村裏的人都是種了幾十年地的人了，一看那些穀子就嘀咕了起來，“這，絕對不止四百斤。”
“你地上放著的這些穀子，都是從大哥家裏借的？”
童家旺沒說話，他知道自己估錯了數字，正在想該如何補救。
童家興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惱道，“是不是，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大哥說你向他借了五百斤穀子，可這些穀子看起來絕對不止五百斤，那就說明你不是向大哥借的。那這些穀子是怎麼來的？”薑玉珍話音一頓，轉身神色嚴厲的朝童家興嗬斥道，“這些穀子就是你從我家偷的！是不是？”
童家興被嗬斥的連著後退了幾步，嘴巴張著不知該說什麼。
吳梅花上前扶住童家興，玫紅毛線帽下臉上滿是委屈，“三嫂，你這麼凶幹什麼？看把你弟弟嚇得。”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況且是這青天白日的，這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你沒偷沒搶的，你怕什麼？”薑玉珍的手朝堂屋裏那堆稻穀和屋外那一擔稻穀一指，“你和大哥都說借了五百斤穀子。確實嗎？”
童家興和吳梅花都知道，那堆穀子誰都看得出來不止五百斤。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他們除了承認還有什麼辦法？他們隻能賭，賭薑玉珍勢單力薄，賭村裏這些人誰也不敢來插手這件事。
“確確實實。你要怎樣？”
“這個數字，你們肯定是不會記錯的了。那不如我們就把這些“借來”的穀子稱一稱，要真是五百斤，我沒什麼話好說的。要是不止五百斤，我就想問問你們，多出來的那些穀子是從哪裏來的？”
童家興知道，隻要那些穀子一上秤，自己的話當即就穿了幫。
“我為什麼要稱？我借多借少，有多有少，關你什麼事？”童家興當即耍起賴來。眾人臉上神情皆是習以為常，顯然童家興耍賴不是第一次了，童家旺的眼中甚至露出了些讚許之色。唯獨童家贏冷哼一聲，“不敢過稱，就是有假。那你的穀子是從哪裏來的？是不是偷了玉珍姐的？”
“我看小偷才是你。”吳梅花急道，“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偷了她的東西。怎麼，她有什麼東西都告訴你不成？你這麼維護她，是不是跟她有一腿？”吳梅花原也是狗急跳牆的順嘴一說，話一出口之後越想越覺得有那麼回事。
薑玉珍守寡多年，要跟誰偷情那真是方便得很！
童家旺在聽到這話之後渾濁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看向薑玉珍時眼神曖昧起來。
“梅花，你不要上下嘴皮子一碰就什麼話都說得出來。我幫玉珍姐說話，不過是看不慣你們這偷雞摸狗的行為。你摸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做得事，說得話，可對得起它嗎？”童家贏一臉的正氣凜然，吳梅花的眼神閃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