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過關(1 / 2)

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商量之下,決定讓陳醉扮成男子過去打探一番,了解一下情況再說。陳醉依言,在馬車中換了男子裝扮,劍眉鳳目,倒是頗為英俊,大步走到城門前,假裝熱心好奇地問:“這位差大哥,這三人是什麼人呀?為什麼要抓他們?抓住了有什麼獎賞沒有?”

旁邊也有許多人問差不多的問題,那官差被糾纏不過,隻得站上一個墩子,高聲宣布:“這三個人是敵國奸細!從我國偷了許多珍寶想要帶出去,我們戍邊將軍說了,隻要抓住這三個人,就能得到這些奸細身上的三成銀子做賞錢!”

陳醉聽得心頭一驚,這不是胡來麼?

旁邊的人聽了卻拉長了聲音“哦!”了一聲,頓時四散開來,竟然並沒有人再問下去,陳醉不好一個人再追著官差問,當下拉了拉一旁走得很快的一個行商模樣的男子壓低了聲音問:“這位兄台,為何有賞錢大家都不領?好像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那男子搖了搖頭,左右看看見無人往這裏瞧,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這樣的事情每個月都有好幾次,開始大家夥兒還挺有勁兒,都幫著抓,可抓了幾回以後,銀子不過得個三五兩,倒是見那戍邊將軍當堂打死了好幾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一輩子都沒出過這鎮子的,因為走路不小心撕破了戍邊將軍的袍子,就被誣成了奸細打死。這樣用人命換來的三五兩銀子,拿著花了是要損陰德的。”

好家夥,敢情並不是第一次!這倒是戍邊將軍常用的戲碼。

“戍邊將軍就靠這個斂財?”陳醉不可思議地追問。

“你也太小瞧這沈宏將軍了,咱們的沈將軍生財有道著呢!這邊關附近三十裏的酒樓客棧青樓都是要交保護費的,否則那些軍士見天兒就去吃飯,吃飽了甩袖子就走,壓根兒不給錢,哪一家的酒樓也經不住這樣折騰啊,隻好都交,就這一項每年都有不少銀子。沈將軍還經常將那些不開眼的當做奸細抓起來,拷打得身上的銀子都掏幹了,人也就被打死了,最後打發幾個錢給告密的,絕大多數都落入了自己口袋。”這男子倒是如數家珍,聽得陳醉有些半信半疑:這樣的行事作風,不像個將軍,倒是比土匪還要狠一些。

“這話都是真的?”

“哎呀,小兄弟,我早年在這邊關內外做行商的,如今積累了些資本,所以做了坐商,在東洲國那邊的龍門鎮開了個雜貨鋪子,跟他們打交道也不是一兩年了,怎麼不知道?”那男子見陳醉不信,辯解了兩句,又覺得說不著,遂搖搖頭走開了。

陳醉回了馬車處跟兩個男人一說,胡剛和嚴謹都是吃驚得瞪大了眼睛。嚴謹還嚷嚷著說回京後要稟報此事,讓他爹上奏撤了這戍邊將軍沈宏的職務,讓他下大獄,陳醉和胡剛就已經打斷了他的嘮叨,直接問他:“你現在有什麼辦法過關沒有?”

嚴謹哪裏來的計謀過關?說了兩三個都是餿主意,最終還是陳醉想出了一個冒險的法子:冒充行商,去采辦些貨物,再弄一輛簡易馬車,胡剛和陳醉駕著車子假裝行商過去,嚴謹一個人目標也小一些,稍後過去。

事到如今,也沒了別的法子,幾人隻好這樣試試看。陳醉身上有的是銀票,當下就采辦了東西,到最後一個鋪子采辦綢緞的時候,卻又碰到了向陳醉透露消息的男子,陳醉心頭一轉,就已經計上心來,趕忙上前攀關係:“這位仁兄,我這裏準備采辦些東西去那邊販賣,卻因為我們兩兄弟對這些事情並不懂,所以想請您幫忙掌眼。”

那男子見是陳醉,當下愣了愣,又打量了一番身後站著的一臉憨厚的胡剛,遲疑著點了點頭:“你這人也真是,第一次做買賣,就要悠著點兒,怎麼能買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這樣是不行的,要虧本的。”

外行和內行的差別就在這裏,陳醉自以為買的東西跟別人差別不大,可這位仁兄卻一眼就看出來買得外行了。當下陳醉使出渾身解數,試圖讓那男子相信自己兩兄弟是被父母逼著出來做買賣的,這是第一次,所以不熟悉會買錯。

好在這位自稱叫做水老板的仁兄倒是也不多懷疑,反而指著陳醉身後的車說:“正好我也有兩車東西要拉過去,你這一輛車就跟著我的車一起走算了,如今的世道不太平,人多也好搭把手。”陳醉欣喜若狂,雞啄米似的點頭,趕忙將胡剛叫過來鞠躬道謝,做足了表麵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