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吼、雪驟狂……蜿蜒的山路上,五道身形冒著大雪匆匆奔向奪命口來。
奪命口,乃是北出大洪山的通道,更是大洪山的奇關險隘,兩麵是削立的千丈絕壁,一條僅容車馬通過的山路緊靠著絕壁向北延伸。若在此用兵,一人可敵百萬之師。望著前路,徐忠懷已然由心大笑道:“好啦,過了奪命口,便不用擔心什麼啦!”小二們也都笑了起來,道:“真他娘的,自從是十多歲進了大洪山,如今已有二十多年沒有出去過了,不知道外麵是他娘的什麼樣子?更連女人是他娘的啥滋味都沒有嚐過,這輩子都他娘的白活了!”
徐忠懷笑道:“放心吧,走出大洪山,便什麼都知道了。到了京城,我給弟兄們每人買一處宅子,再每個人娶一房如花似玉的老婆,到那時弟兄們想幹什麼都可以!”
小二們盡都開懷大笑道:“徐爺對我們兄弟可真是沒話說,咱們兄弟這輩人跟隨徐爺,那是一輩子做過最正當的事。不論徐爺有什麼吩咐,咱們絕不含糊!”
一旁倒是冷清了獨孤天羽,他怎麼也搭不上大人們的話題。徐忠懷望了望大雪越加驟密的天空,又笑道:“好啦,我們也快些趕路吧,如此大雪天,必須在天黑前趕到有集鎮的地方。”
豈料話聲方才落定,漫天飛雪中傳來一聲狂笑道:“隻怕你們永遠也出不了大洪山了,更到不了有集鎮的地方!”徐忠懷等人聞言一陣心驚肉跳,齊抬頭望向兩麵的絕壁。目光所及,俱是一片茫茫,卻不見一絲人影。
徐忠懷心中明白,自己一行人已被綠林中人發現,卻不知是哪一座山寨的人馬,忙抱拳仰望空中道:“在下徐忠懷,乃是風雨樓的掌櫃,早年也屬綠林好漢,如今舉家遷往京城。不知誰家弟兄在此買賣?望借寶道一過,徐某他日必有重謝。”
隻聽一聲呼哨,左邊懸崖之上已站起百餘道身形,皆是手持鏢槍勁駑的山賊,其勢之眾,足可令百萬雄兵絕於峽穀之中。山賊中走出一人向下放聲道:“你既曾在綠林之中,便知綠林規矩,如果乖乖留下隨身財物,或許可以為你等留下一副全身,不然我黑雲寨的弟兄們可不含糊!”說話之人,竟然是那索命鬼周阿八。
但說這賊廝為何來的如此之快?索命鬼當時在風雨樓見獨孤天羽露寶,這賊廝恨不能立即搶過手中,隻因被獨孤天羽摑了耳光,知道這小孩非同等閑,若冒然出手,自己定要吃虧,於是急領眾嘍囉離去。果不出徐忠懷所料,索命鬼匆匆趕回山寨,將所見所曆告之寨主黑閻羅,當時便震驚了整個山寨。
數顆雞子般大的明珠,其價值能換黃金百萬,若是到手,黑雲寨所有賊人皆可金盆洗手,後半生亦可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黑閻羅聞報便要率眾殺入風雨樓,索命鬼卻攔住他並附耳授計,群賊方奔奪命口而來。也是索命鬼那賊廝心機慎密,他料定徐忠懷必會舉家而逃,如若殺進風雨樓,隻會無功而返。而奪命口是北出大洪山的通道,候在此地,隻等羔羊投入虎口而來。
徐忠懷等人直奔奪命口而來,眼看便可逃出險地,無奈卻是陷入絕境。置身此狀,徐忠懷不由哀歎道:“閻王要人三更死,豈可留人到五更?”山賊居高臨下,可謂不由人反抗分毫。獨孤天羽見賊人猖獗,心中怒火竄燒千丈,仰首厲吒道:“你等狗賊實在可惡之極!”徐忠懷見獨孤天羽怒罵賊人,不由將心一硬,橫豎是死,死也要死個痛快,也好出一口怨氣,念畢也開口大罵起來。崖頂上,山賊們紛紛狂笑,索命鬼道:“罵吧,等你們罵夠了再送你們上路不遲。”寒風卷著飛雪,一時間,奪命口回蕩著徐忠懷和小二們的叫罵聲,還有山賊們狂妄的笑聲。
忽然,獨孤天羽閃電般取弓搭箭,頃刻已弓如滿月。他曾聽古天龍說過擒賊先擒王,如今看這群山賊,那索命鬼必是賊首,如果自己先將之射斃,餘賊定會不戰而退。一道寒光刺破雪幕,直向百丈絕崖之上射去。這箭好快,除了引弓放箭的獨孤天羽感覺到它的存在,便再無人看見這足可穿透鋼壁的玄日人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