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慕容恪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至極的詞,狠狠捏住沉容的臉頰,逼問道:“你可懂得自重?即將封妃的女人,卻在夜間和別的男人風流?孤不需要這樣的女人來教導。”說完,滿臉嫌惡的丟開沉容的臉。
沉容的麵頰被他捏的生疼,疼的她想墮淚,可是她終究還是一滴淚水都沒有,平淡的和慕容恪對視著,道:“奴婢和殿下,雲泥之別,奴婢就算低到了塵埃裏去,那也是奴婢的命,殿下是九天的龍,怎可因為奴婢的墮落而自降身份?”
慕容恪微微一愣,眼神怪異的看著她,良久,直接開口問她道:“昨晚你與李廣德做什麼去了?”
沉容微微勾了勾唇,笑道:“風流之事。”
慕容恪的臉頓時變得無比陰沉,原本他說那些話隻是刺激刺激她,他從不曾懷疑她真的會墮落到和一個小禁軍偷情,現在她自己也這樣說,他反倒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但即便如此,她親口說出這樣的話,還是會讓他覺得——難以忍受。而且,她一定是在隱瞞著什麼比偷情更可怕的事。
“是麼?”他挑眉一笑,“那你把衣服脫下來,孤要確定一下。”
沉容呆滯了一刹,滿是驚愕的看向他——這的的確確是從他慕容恪嘴裏說出來的話沒錯,她咬了咬牙,他究竟是憑什麼要這麼羞辱她?就憑他皇太子的身份?真是荒唐!
“若奴婢不願意呢?”
慕容恪點了點頭,道:“也可,那就讓孤抽你五鞭。”
沉容平靜異常,他是下定了決心要折磨她。那就這樣罷,五鞭就五鞭,一點皮肉之苦,說不定可以抵消一點她心裏的歉疚。
“若是殿下高興,奴婢沒有異議。”
“當真。”
“千真萬確。”
“好。”慕容恪點了點頭,對著歪頭喊了一聲“王誌”。
王誌匆匆忙忙跑進來,聽著慕容恪的吩咐:“將孤的夔牛鞭拿來。”
王誌聞言一訝,暗暗瞥了一眼沉容,頓時明白過來,這事兒吧他也不好勸,勸了殿下說不定更惱火,於是一句話不說,領了命就朝外奔去。
不久,夔牛鞭送到。紫雀在外麵等的心焦,突然看見王誌抱著鞭子跑了進去,知道大事不妙,連忙闖進殿裏去對著慕容恪就是一陣磕頭,帶著哭腔道:“殿下大人有大量,姐姐身子弱,禁不起這一頓鞭打呀。”
慕容恪皺著眉頭看著紫雀,不耐煩的對王誌道:“轟出去。”
王誌無奈,隻得帶了兩個兵士進來要把紫雀拖走,卻不想女人急起來力氣可以那樣大,百般掙紮著想要脫離軍士的控製,一邊呼喊著:“姐姐不知何處惹怒了殿下,還請殿下不要怪罪。姐姐對殿下的情,殿下應該明白的呀。”
慕容恪麵色一變,對王誌使個眼色,王誌忙朝那兩個軍士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紫雀失了挾製,膝行到慕容恪身邊,兩眼已經哭得腫了,卻還在一味的流淚,哽咽著替沉容求情道:“請殿下饒了姐姐吧。”
慕容恪記起昨晚紫雀後來也去了李廣德那裏,或許從這個小姑娘身上能嚇出點什麼,於是笑了一笑道:“那你說,你姐姐昨晚去李廣德那裏做什麼?”
“就是去聊聊天。”
“可是有人看到沉容白天的時候親了李廣德。”慕容恪說著,冷冷向沉容那裏瞪了一眼,沉容半垂著眸子跪在地上,麵無表情。
“什麼!”此事紫雀也不知,她白天隻看到李廣德離開,於是困惑道:“這個……是不是殿下弄錯了?”
慕容恪笑而不語,盯著她道:“那麼昨晚,你為什麼也要去李廣德那裏?”
紫雀一愣,心中頓時沒了底氣,沉容也隨之緊張起來,不安的向他們這裏看了一眼,卻不想——慕容恪也正看著她,兩人冷不防眼神相觸,慕容恪勾唇一笑,似乎已將她看了個透。
沉容拚命在心底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就算紫雀沒有定力,語無倫次,紫雀終究也不曉得她是哪裏,去做什麼,因此沒有關係,頂多就是被慕容恪發現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局,但是這個局後麵的東西,仍舊是一團迷霧。至多,也就是一死,她雖貪生,但也不怕死,因為她貪戀的並不是這樣的生,她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屬於自己的自由的日子。
她忽而覺得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