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夢的開始(1)(3 / 3)

農民的臉蠟黃蠟黃的像一張黃紙,他哆嗦著又翻了翻口袋,喃喃的說,完了,完了,真的沒了!

一女的湊過來讓他去報警,一男的也探頭過來讓他再找找。農民眼裏滾著淚“撲嗵”一聲跪在地上,男人膝蓋上有金子,他居然沒言語一聲就跪下了,丟男人的臉。

他帶著哭腔求小偷發發善心,把錢還給他。他說,那些錢都是他東拚西湊借來給他老娘看病用的,是十萬火急的救命錢。我心想這農民真是傻的可以,小偷那有那麼好心,會把偷到手的錢再還給他。

農民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頭,腦殼撞到地麵上砰砰直響,周圍沒人上前攔他,隻是耷拉著眼皮看著,就像看一木偶在演戲。

農民磕完頭癱坐在地上,哭起來,就像他老娘真的死了一樣。一大老爺們哭的樣子挺嚇人,張著大大的嘴,黑洞洞的連喉頭都能看得見,鼻涕掛在臉上拉出一條長長的線。

他的哭聲驚動了附近的警察,一警察鑽過來問發生了什麼事。農民看到他,似乎是抓到一根稻草,他抱著警察的腿,一邊說一邊用棉襖袖子抹眼,警察問周圍的人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大家都搖搖頭說沒有。看來警察也夠笨的,小偷臉上又沒掛著牌子,你怎麼知道他是小偷還是良民。按我的辦法就應該對火車上的人來個大搜身,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通通不能放過,我就不信抓住那賊。

警察問了農民幾個問題之後就他帶走了。

整個車廂裏隨之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和偶爾一閃即逝的點點燈光,我突然有點想家,想娘。從小到大我沒想過家,逃跑還來不及呢,誰會想那破地方,但這次我承認是想了,主要是想娘。

我那可憐的娘嫁給我爹近20年,沒過過幾天好日子。我爹天生就兩個嗜好,喝酒和打人,我和娘沒少受棍棒之苦。16歲那年因為爹娘吵架,我第一次離家出走,其實說離家出走有點勉強,就是偷偷跑出來在村口的土窯裏住了一夜沒回家。沒想到,第二天被爹拖回去一頓“棍夾肉”伺候,打得我皮開肉綻,屁股上開了好幾朵花。說實在的我挺恨我爹的。這次我算是脫離了他的魔爪,可娘還沒有,若在以前以我170厘米的個頭還可以多少抵擋一陣兒,可現在我走了娘該怎麼辦,她肯定完了。

火車緩緩的駛進天津站,天空中飄飄灑灑的下起雪來。對麵座位上一哥們晃晃悠悠的拎著行李下了車。機會來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屁股坐進座位裏,氣得旁邊幾位早已躍躍欲試的哥們直翻白眼。

坐在裏麵的女人斜著眼睛看著我,好像很很不齒。操,若不是老子當初把座位讓給她,她現在早就累死了,謝都不說一聲,還******用那種眼光看我。

我仔細打量身邊這個女人,看上去她的年齡不過20出頭,臉上零星點了幾顆痣,五官還算端正。她手上捧著一本瓊瑤的小說,正看得津津有味。

車廂裏的人們大多已經睡著,我卻睡不著,大概是興奮過了頭兒,離北京越近我越是激動。

還有別的書嗎?我問她。

盡管我有點恨她,但在這樣一位漂亮的女人麵前,我又有點恨不起來,心裏怪癢的。

我活了17年沒談過戀愛,也沒摸過女孩子的臉,這不能不說是我今生最大悲哀。好像也是在16歲那年,我拉了一下鄰村一位女孩的手,隻是碰了一下,她打了我一巴掌,還跑到我家告狀,說我是流氓,爹賞了我兩巴掌,媽的賤人,以為自己手上鑲了鑽塊呢!摸一下都不行。

農村人的思想就是這麼落後,都是一群老封建,若是聽說誰家的孩子談戀愛了,準會成為議論挨罵的對象,最後不被罵死也被唾沫淹死。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腦袋還不開竅,不過在老家有一個傳統保持的比較好,那就是十七八歲都要訂婚。我16歲的時候有人上門提親,我死活不幹。在我看來。談戀愛跟訂婚完全是兩碼事,對方是東施還是西施都搞不清楚,就稀裏糊塗的訂婚,甚至還要過上一輩子,掉進火坑裏是很難爬出來的。想當初我表哥退婚的時候,賠了好幾千塊錢,連對方買的牙膏牙刷都要通通退回去,一分錢也要算清楚,要不就跟你沒完。

再說了,以我的相貌,在我們村那可算頭牌,我可是有條件的,在這裏不妨向大家透露一下,首先要漂亮,不說閉月羞花吧,也要沉魚落雁;其次是要有文化,起碼要高中畢業;第三是要賢惠,女人嘛,就是要守本分,賢淑持家的女人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想要的;最後一點就是對我娘要好,對我爹無所謂,但對我娘一定要孝順。

我的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如果她不搭理我或者奚落我一頓,那豈不是太沒麵子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女人笑著說等一下。聲音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