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汽車在路麵上爬行,像一隻病入膏肓的老烏龜。
前排座位上坐著一對身穿校服的男女,男的將手伸進女孩的上衣裏,不停的摸索。摸了一再陣子,男孩開始親女孩的臉,從左邊前到右邊,又從右邊親到左邊。我想起了娟子,同是也想起了她的嘴唇,又滑,又軟,又甜……
何美麗朋友工作的賓館在北京朝陽區,靠近三環的位置。我們趕到的時候,何美麗的朋友早已在賓館門口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的朋友名叫左向東,是賓館的保安經理,黑黑瘦瘦的,看上去頗為精幹。剛開始我並不知道他跟何美麗的關係,後來逐漸知道,左向東是何美麗的男朋友。或許是因為這層關係的緣故,我進這家賓館沒費多少周折。
左向東問了我幾個關於年齡、文化程度、工作經曆方麵的問題,便安排我住進了賓館的宿舍,然後他挽著何美麗的手去了樓上的房間。
傍晚,我回劉莊拿行李,順便去麵館找娟子。
我站在門口歪著腦袋往裏看,麵館裏客人很少,娟子站在櫃台裏麵算帳,我拍拍手,娟子聞聲走出來問我,你又來幹嗎?
我說,我找到一份工作,要走了。
娟子看著牆上那串變幻著顏色的彩燈說,管我什麼事?
我說,你會想我嗎?
娟子冷笑兩聲,好像是在嘲笑。
我有點失望,說,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我轉身走出幾步,回頭看看,娟子站在原地沒動,我又走回去說,你不理我沒關係,反正早晚你都是我老婆!
娟子又是兩聲冷笑。
我走出20多米,閃進一條小胡同,裏麵堆滿了垃圾,臭氣熏天。我不相信娟子真是鐵石心腸,對我的苦心視而不見無動於衷,我貼在牆壁上,偷偷注視著娟子的一舉一動,她眼睛順著我離開的方向左顧右盼,她看了幾分鍾,朝這邊走過來,為了不被她發現,我縮到一堆垃圾裏邊,不知道誰丟了一坨雞腸子,一股子惡醜,熏得我直想吐。當她走近胡同口的時候,我冷不丁竄出來,抱住她的腰,她尖叫一聲,揮著拳頭胡亂在我身上打了幾下。我把手伸進衣服裏摸她的奶子,她的奶子還沒有發育完整,隻有桃子般大小,我又摸她的下麵,她掙紮著抓住我的手不讓我摸,她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說,不知道。她的頭拱進我懷裏,像一個哭鬧著要奶吃的孩子。我說,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她嫩聲嫩氣的說,誰舍不得了。我說,那你為什麼跟著我?娟子摟著我的脖子說討厭!
我抱著娟子親了五分鍾,臨走時娟子還戀戀不舍的囑咐我一定回來找她。
我提著行李站在公共汽車上,車子開動了,娟子仍然站在站台上向我揮手,我心裏挺高興,她基本上已經被我搞定了,這叫一吻定乾坤。女人就是這樣,你不來點真本事,她永遠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我當保安的這家賓館叫富貴賓館,三棟紅色的小樓合圍著連在一起,如同北京的四合院。
第一天上班,一切都倍感新鮮,我穿上賓館發的西裝,在鏡子麵前陶醉了半個小時。我似乎天生就是穿西裝的料,身體修長挺拔,肩膀寬闊,活托托的一幅“衣架子”。
我站在停車場的崗亭邊,昂首挺胸,目光如炬,像一座屹立不倒的雕塑。我的主要工作是負責停車場的停車登記,隻要有車開進賓館,我就把車引進來,做好登記就行了,簡單的很。
第一次上崗就值勤碰到一女人開車進來,我打著手勢讓她把車停進車場,可那車根本不聽我的指揮,徑直往裏麵開,我跑過去敲敲車窗說,你沒長眼啊,把車開到車場去。
裏麵的女人搖下車窗說,你是新來的吧!
我點點頭。
她摘下墨鏡,問,你們經理呢?
她的問題讓我摸不著頭腦,你是誰啊,找我們經理幹嗎?
女人有些不耐煩,推開車門,走出來。她穿著一件通紅的毛衣,頭發挽成一團,高高的聳立在頂上,顯得高貴無比。她說,你這小夥子,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左向東是怎麼教你的?
操,你是誰啊,還教訓起我來了,明明是她不守規矩,現在倒成我的不是了。我剛想跟她吵,左向東顛兒顛兒跑過來,在女人麵前點頭哈腰的說,王姐,真對不起,他剛來不認識您,您別生氣!
女人說,這人行不行,不行就趁早讓他走人,我這裏可不收沒文化、沒素質的人。
左向東連連點頭,笑著說,是是是!像隻哈巴狗。
女人說,你回去好好調教調教,連話都不會說,以後怎麼幹工作。左向東站在一旁臉一陣白一陣綠。
女人說完鑽進汽車,車子尾部冒出一股子黑煙,左向東畢恭畢敬的站著,直到車子開遠了才回過頭來訓我,他說,你他媽眼睛長腚上去了,她可是賓館的老板!
我說,我又不認識她,怎麼知道她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