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越走越遠(2)(3 / 3)

其實我在餐館工作隻是為了混口飯吃,我曾想過再去找個夜總會混混,畢竟那種地方錢來的容易,但我上次被那兩個老女人嚇怕了,如果天天伺候那種女人我肯定死的特別早。後來我又回過那家夜總會,可是早已大門緊鎖人去樓空,聽說是停業了。

在餐館當雜工苦點累點都沒不怕,莊稼地裏長大的孩子天生就是受苦的命,但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老板陳文彬那副人仗狗勢的德興。

每個早晨,他總喜歡把我們集中到餐館門口,進行所謂的訓話,每當這時他就會張大了眼睛,抬高嗓門,儼然一位正部級領導在做報告,所有人都豎起耳朵惟恐漏掉一個字,隻有我一個人眯著眼睛打磕睡。他那一半北京話一半四川話雜交出來的“鳥語”,真是折磨人,以至於到現在我一聽到四川話就“過敏”,恐怕也是當初拜他所賜。

那天晚上,餐館裏的客人早早的走光了,陳文彬似乎還沒有關門的意思。他老婆和幾個女人正在裏麵的房間裏打麻將,唏哩嘩啦的搓麻聲和唧唧歪歪的說話聲不絕於耳。

陳文彬隻穿個大褲衩坐在椅子上,嘴裏咬根牙簽,嚼得吱吱響。他一隻腳踩著椅子,另一隻腳在空中蕩來蕩去。

我正在洗盤子,門口進來幾位客人,三人打扮的各有千秋:一個把頭發染成了白色,像白頭翁;一個左耳朵上掛一隻大耳環,腦袋上沒一根毛發;另一個腦袋後麵梳著長長的馬尾巴,從背後看還以為是一女人。

他們要了一大桌菜,三瓶二鍋頭,叭嘰叭嘰大吃起來。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三人吃的連連打嗝,麵前的桌子上的一片狼籍。

陳文彬把賬算好,交給我說,去給他們把帳結了。

我拿著賬單過去對他們說,一共一百四十八。

三人似乎根本沒聽見,隻顧說話。我又重複了一遍,那沒毛的禿子突然站起來衝我說,就你他媽這破菜,還要錢?

陳文彬笑嘻嘻的走過來說,我們做的是小生意,本來就不賺錢,這已經很便宜了。

三人看樣子是喝高了,臉紅紅的渾身的酒氣。他們沒理陳文彬,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陳文彬追過去擋在門口,說,你們還沒給錢呢?給完錢再走!

馬尾巴說,我們身上沒錢你說怎麼辦吧!

陳文彬滿臉堆笑說,你們都是老板兒啊,怎麼可能呢!!

馬尾巴說,老子說沒錢就是沒錢,你能怎麼著?我靠,天底下還有這麼牛B的人,有一天我有這本事就好了。

陳文彬的臉變得難看起來,他說,你們不能吃了白吃呀,不給錢就別想走!

馬尾巴說,媽的老子就是要白吃白喝,怎麼,不爽啊!說著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個酒瓶放在手裏。

陳文彬說,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你們如果再不給錢我可要報警了。

馬尾巴撇著嘴說,媽的你敢,除非你以後不開店了!說完他把手中的酒瓶子重重摔在地上,砰的一聲,玻璃碎片思四下飛濺。

我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心想真他媽解恨,這就叫一物降一物,陳文彬也有倒黴吃虧的時候。

陳文彬氣的暴跳如雷。他罵了句“龜兒子”衝了過去和他們扭打起來。

兩個廚子,一個拿著擀麵杖,一個拿著大鐵勺,從廚房裏跳出來,隻是傻傻的看著,沒敢上前。此時,陳文彬的老婆挪動著臃腫的身體也從後麵的房間裏走出來,她一邊用唱美聲的嗓音喊著“快來人那,打人了!”一邊打電話報警。

聽到叫喊聲,三人將陳文彬推到一旁,指著他說,你小心點,下次我們一點讓你好看。說完他們三人慌慌張張的跑了。

陳文彬跟著追出去,三人早已跑的沒了影子,他垂頭喪氣的走回來,臉、前胸以及後背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