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勳特地將“天驕”兩字說得很重,在他的心目中,徐徐就是天驕的女友。
直到天光大亮,四個人都還沒有困意,每個人都在思念每個人的心中所想。
好幾次天驕都想向明勳問問事情的經過,可是他張了張口,還是閉住了。他不想讓明勳知道他見過那女孩,並且是他將那女孩帶走的。看明勳的樣子,他該是真的陷入那女孩的情網了。
“在哪能找到她呢?”
明勳站在地毯上,臨到洗浴間之前還不忘提出這個問題。
“別墅,我送給你的別墅。”
天驕說。曾經是他的別墅,他很了解。
“你是說——”
明勳頓悟,他眼睛裏的陰霾刹時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能震撼住太陽的光芒。
“對啊,天驕那房子裏有監控係統,可以找到你那壞女孩的圖象!”
蘇蔗搶先說。他的欣喜勝過了每一個人,好像是找到了他要找的女孩。
找到一個總比一個都找不到強。潘安也加入了振奮的隊伍。
四個人衝出酒店,趕往別墅。
鑰匙在明勳身上,他開了鎖,用了整個身體頂開大門,再用標準的跑步姿勢跑向裏麵。
“明勳——”
對於火急火燎的明勳來說,潘安的呼喚哪裏叫得停他的腳步?
“明勳你看——”
這一次明勳刹住腳步。是蘇蔗在嚷他。明勳回轉過頭,看到天驕手裏拿著一堆物品正在發愣。他又衝了回去。
天驕手中的是一個手機還有一堆零鈔和幾張出租車發票。那手機是他的。明勳一把將手機奪到手裏,他記起昨天是他硬將手機塞到那女孩手裏的。手機不見了一晚,他竟然都沒想起來。
“在哪兒來著?這手機在哪兒來著?”
明勳急切地問。那手機代表了女孩,代表了她的方向和所在。
順著天驕的指點,他才發現,大門處有一個內嵌式的類似抽屜的開口處,這是主人不在家時用來接受一些物品的物件。手機和那一堆零鈔票定是那女孩從門外塞進來的。他進門時過於著急,竟然忽略了這個細節。
她又來過!
她在哪裏?
心念一轉,明勳撥開眾人、拉開大門複又跑上大街。他心念中那女孩一定就在左近,她在等他。
沒有!
街上陽光明媚,行人若織,正是上班時分,每一個匆匆行走的人都不是他想找的麵孔。
天驕將監控帶調出來。買了這棟別墅後,天驕隻委托麻糖廠的人幫他在入門處安裝了攝像頭。樓梯、房間等其他地方都沒有。他想這樣一套宅子也沒什麼可監控的,除了從入門處可以看到有誰來過外,並不需要監控每一間屋。
所以,無論四個人瞪著眼睛怎樣看,也隻有三組那女孩的圖象。
一組是她被明勳半拖半拽進大門時的,一組是被明勳拉向樓梯時的,還有一組時間最長的,是她被明勳按在大門時的情景,當時明勳整個身體遮著鏡頭,半虛半掩地根本看不清她的麵目。
看著看著,天驕的腦海裏就掀起了驚濤駭浪。他這會兒切切地感受到,他對於女孩與明勳在房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女孩為什麼要從窗戶跳下來等問題並不是真的不在乎,即便是好朋友、即便是不可以問,他也總有權利後悔啊!
坐在那裏,天驕將頭擰轉到一邊,後悔為什麼不在每個房間都安上攝像頭。但是,後悔之後他又否定了這個絕對愚蠢的想法。如果攝像頭忠實地拍下了他不想見到的鏡頭呢?哪還不如沒有的好。
正想著,另三個人已經做了決定——將那兩組圖象放大,從中選出一張神態不太尷尬的,洗印出來。
“這樣的女孩很壞嗎?我看很清純的!”
潘安從看到監控帶到拿到照片反複地說著這一句話。
“是啊是啊!”
蘇蔗也感到不可理解,與潘安兩個人在天驕的耳畔喋喋不休。
接下來的辦法就不用天驕提示了。明勳想。
再一次看到她,是她在大槐樹前下的出租車,她從哪裏上的車總會有人記起來吧!她給他們留下的也是出租車票。昨天誰給過她出租票也該沒那麼快忘記吧!明勳想,他還沒有傻到隻將線索鎖定在手中的出租車票上。若是那樣推斷,明勳知道他將又一次地上了那壞女孩的當。那一堆零鈔就像一道有趣的數學題,他想他一定會出色地將它破解。
見那一堆零鈔和發票被明勳攥著,天驕什麼話也沒說。
還說什麼呀,那女孩真是個鬼靈精!天驕的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發自全身心的欣賞笑容。原來她昨晚就知道了他和明勳是一夥的。不然她不會將他甩在荒郊野外,不會將找回的零鈔和發票與明勳的手機一同塞到收留袋中。
他緩緩地攤開掌心,一根一根的脈絡幹幹淨淨地虯結在那,一點血跡也不見了。天驕將手扶在自己的麵頰上,好像還可以感受到她顫抖後留下的餘溫。
他會再見到她的,他堅信。他已經確定明勳找尋她的方法。那是一種連針都可以從大海中撈出的辦法。
繡花針落在海裏算什麼?隻要有一塊連地球都能翻轉的磁石,一樣能夠將她吸出來!
看到明勳如此在乎她,天驕決定不說出他和她的秘密。就讓這個秘密成為一段永久能回味的幸福感覺吧。天驕想。
塵埃落定。明勳回到酒店後,不慌不忙地給出租汽車公司撥了個電話,約他們的老板麵談。
再接下來,全市的出租司機都看到了那張照片。他們所要做的就是提供照片上女孩的地址或是姓名或是能找她的有關線索,報酬是5萬元。
一個男人正哼著楚劇在路邊擦車。光亮的車身照出後麵有人向他走來。他執著布繼續擦車,沒有停手。
“唐霹,看看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如果知道她的下落,一年都不用轉軲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