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能放棄 居然今天難離去
…… …… ”
待小蠻和天驕分別搜尋時,大廳裏已不見了明勳和姿姿的身影。
還有一個人也悄悄地走了,是徐徐,小蠻和天驕對她的離去絲毫未覺。
終於可以不丟三落四地完成一個任務了,蘇蔗沾沾自喜。當時正是《灰姑娘》尾音收起的時候,小蠻低了頭用逃的方式從天驕身邊離開。蘇蔗以為葉小蠻單獨走出大廳是前往洗手間,所以,在路上他喊住了小蠻。
如果換作別人,也許不會在那個時候追小蠻出去,但蘇蔗不一樣。他從來不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出現,或者該在什麼時候離開。
他按照明勳的交代,讓小蠻攤開手,將一枚鑽戒交到她的手心,然後,像背課文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這是明勳送你的,本來代表著其他的含義,現在——明勳說——就請當生日禮物收下吧!”
也許是乍入手心的鑽戒光芒太過耀眼,蘇蔗清楚地看到小蠻的眼膜宛如遭到強光刺激,兩大滴晶瑩的水滴落到熠熠的鑽石上。
蘇蔗一下怔住。
為什麼,為什麼兩滴淚能在一個交點上墜落?
蘇蔗的眼前幻化著晶瑩的鑽石和豐潤的淚滴,直到潘安叫他回去時他還沒從幻影中蘇醒過來。
哪怕是此刻,都到了第二天,他站在明勳的麵前,還對那一幕念念不忘。
“仙女的眼淚果然漂亮!像……好像鑽石!”
蘇蔗對明勳說。
“天驕知道嗎?”
明勳正躺在床上。他懶得起來,因為沒有什麼可以讓他起床的事。
“他沒看到。小蠻會不會對天驕說就不知道了。我說明勳啊,你和天驕……”
“我們很好!”明勳打斷蘇蔗的話,“哥們嘛,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孩產生矛盾!天驕好不容易找個女孩……我就不同了, 我有那麼多女友,姿姿對我也不錯!”
“那就好,那就好——”蘇蔗連連說:“我和潘安還怕你們倆會……葉小蠻除了漂亮也沒什麼好,我看還不如姿姿呢!至少姿姿對你一心一意。”
“要是你你會放棄嗎?”
明勳問蘇蔗。從蘇蔗的形容中,他看到了小蠻淚滴中的實質內容。這是一絲希冀,他黃明勳會再一次勝利的希冀。小蠻縱有萬般手段,也不一定能耍弄得了他。他不是別人,他是黃明勳,明勳想。
有什麼辦法可以既不損害天驕的麵子又接近葉小蠻呢?如果連她的邊都靠不上的話,何來打擊她呢?辦法隻有一個,就是上次徐徐曾指點過的策略。
明勳決定買下碧海。
碧海畢竟是一個贏利狀況很好的裝修集團,用適當的財產買下當為值得。他認為,這是一個兩不虧本的生意。
在如何買下碧海的事情上,明勳還是頗動了一番腦筋的。他先找了兄弟中口風相對較緊的潘安,把自己前段時間購買的5家家具企業的股份過戶到潘安名下,然後,委托潘安出麵,找到姿姿的媽媽,將碧海的股份進行了置換。
姿姿的媽媽當初購買碧海的股份時,主要是聽了姿姿傷心欲絕的哭訴,怕女兒遭受委屈。自把姿姿推上了首席設計後,她也就無心參與碧海的經營了。潘安的出現,恰使她因孟浪而套住的資金有了一個明顯的增值機會,她何樂不為呢?
隻用了一周的時間,她的律師就與潘安的律師辦妥了所有的手續。然後,碧海就堂堂正正地換了老板,前台的姓潘,後台的姓黃。不過,即便是潘安做前台老板,這個消息對於碧海的員工來講也是保密的。甚至姿姿也不知道。這就跟她一直不知媽媽曾當過碧海的老板一樣。
買下碧海的明勳並沒有像上次一樣,將小蠻抬到一個很高的位置,而是先沉下心來靜靜地等待了一些時日。
說是等待,其實明勳並不是沒有動作。首先,公司以節約開銷為名,將設計部除首席設計師以外的電話機全部拆除。凡是有外線打進或是打出,都要用設計部樓道裏的僅有的一部公用電話。那部電話是智能型的,不僅可以記錄下打出、打進的號碼,還可以將這些記錄同步傳真到黃明勳的電腦上。這樣一來,每天通話的號碼和時間就會如實反映到明勳的辦公桌上。
然後,明勳安排公司通知設計部,為了趕搶錦瑟新樓盤定單,全員加班,而且,加班的下限時間按當天工作的合計指數為準。也就是說,設計部員工每天下班的時間變成不固定了。
明勳的這項安排加上撤消電話,確實給天驕與小蠻的約會帶來極大的不便。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一開始,小蠻每天還用樓道裏的電話主動打給天驕,漸漸的,從每天一個到三天一個,最後,到一星期都沒有一個。天驕倒是非常執著,固定在每晚5點半以後打電話給小蠻。5點半是碧海的下班時間,天驕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小蠻顯然是聽到了小蠻的關於碧海新規定的某些敘述。有時,天驕會在很晚了還打電話過來,有時打完5點半以後那個電話就不再打了。從種種數據上分析,明勳得出一個結論,小蠻與天驕並未達到火熱的地步。也許他們隻是為了雙方的家長才做做戀愛的樣子。
世間的事情真是難以琢磨!當初天驕為了躲避相親,竟然不遠千裏跑到孝感,誰知這一躲倒躲出一份他從沒想要過的情緣。而自己也是,明勳想,他從來沒有在愛情的事上傷過腦筋,卻偏偏在好朋友的女友身上糾纏不清。但是,沒有辦法了,他就像中了魔咒一樣,怎麼也脫不了身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黃明勳終於等到一個天賜良機。其實,說是天賜良機還不如說是黃明勳費勁心思努力創造的結果。
這一天,設計部完成了錦瑟新樓盤之中的一幢樓的設計工作,大家長籲了一口氣,感覺當晚肯定再也不用加班了,遂向公司總部報告,請示晚6點鍾收齊圖紙,全體回家。明勳指示,讓首席設計安排一個有責任心的助理設計將所有的圖紙進行核對,其餘員工即可回家。當而然之的,也是按照明勳想像的,葉小蠻成為了被留下的助理設計。葉小蠻作為助理設計,沒有人比她更有責任心了,也沒有比她更讓首席設計姿姿放心的了,所以,她被留下連她自己都認為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天空一層一層地被墨水染黑。
助理設計室裏空蕩蕩的,一盞彎把的長柄台燈燃燒著熾灼的亮光。
小蠻核對完所有的圖紙,收拾了桌上的物品,站起身來,向上抻了抻胳膊。這些天太累了,連周六周日都一直忙碌,她準備晚上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將胳膊放下時,她才發覺,剛才淨顧著工作了,竟然忘記拉上窗簾,自己的這個樣子實在難看。
她走到窗戶邊,將正對著空場的一扇窗簾拉上,然後,想想該回家了,就順帶著走到不遠的牆邊,將天花板吊著的有些幽暗的燈全部關掉。
回到座位旁,她拿了書包習慣性地去摸小風衣,椅背上光溜溜的。她這才想起,因為天氣轉熱,早上出門時她沒穿風衣,看來是加班已經將腦子加糊塗了。
啞然失笑後,小蠻啪的一聲將台燈關掉,轉身向外走去。
就在她快走到門口時,天花板的音箱突然響了。
小蠻霍然一驚。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環境,單位裏除了門衛以外,哪裏還有人?平時很少用的廣播係統為什麼會響了。縱然她不是個膽小的女生,此刻她也被嚇得顫栗著立在原地。
待小蠻稍微平複了一下雜亂的心跳後,她已聽出,音箱裏傳來的是《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大陸實力派歌手楊坤的《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
“到底多愛你 到底多想你
窗外的人行道 下過雨
藍色熱帶魚 它沒有說明
在玻璃後對我歎著氣
心會不會痛 腳步重不重
什麼是愛 我不會形容
反正想你就像 黑咖啡那麼濃
沒有喝過的人 不會懂
你問我愛你到底有多深
月亮它可以代表我的心
沒有人能告訴你 隻是他們還不夠單純
你問我愛你到底有多深
月亮她可以替我作證
繼續地問或放棄 不是一個吻能夠說明
關於我的難過
像月亮一樣沉默
什麼都不說 總是用溫柔看我
你問我愛你到底有多深
月亮它可以代表我的心
沒有人能告訴你 隻是他們還不夠單純
你問我愛你到底有多深
月亮她可以替我作證
繼續地問或放棄 不是一個吻可以”
“月亮能嗎?連你自己都證明不了,月亮怎麼可能?”
葉小蠻想。她恨恨的,眼眶中充滿了淚水。想以一歌泯恩仇,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想著,葉小蠻飛快地移動步子,不出一點聲響地挪到房門的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