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一個星期沒見到天驕了,也沒有他的消息,當然,電話更是沒有一個。連姑姑和賀姑姑都知道他離開北京了。他能去哪呢?還有哪能給他愛情呢?
上班的路上,小蠻假裝無意地偏過頭望向明勳。
清晨的陽光和暖地噴灑在明勳的睫毛上,為他明亮的眼睛鍍上一層跳動著的明媚光澤。
明勳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眼光一瞬不瞬地注意前方的路況,那神情不像是開汽車倒像是在駕駛一架載滿了乘客的飛機。
在明勳和小蠻座位之間的飲料架上,還有少半杯正散發著熱氣的橙汁。那是明勳從家裏帶出來的,鮮榨之後又加過熱,給小蠻做早餐。一同帶給小蠻的還有小蠻最喜歡的什果全麥麵包,雖然不是義利牌的,但也是明勳家的廚師按照義利的樣式和配料烘焙的,味道一點也不遜色。
女孩子都注重細節。一份可口的早餐、一個精致的禮物、一句體貼的話、一瞬溫柔的眼神,都可以讓她對你死心塌地。像小蠻這樣的女孩,對付起來更要打足十二分精神,否則根本拴不住她。明勳一邊開著車,一邊注意小蠻的舉動。
此刻小蠻若有若無地望向他,無非是又想起天驕了。她在為天驕的下落或是為天驕的執著擔心。
明勳出其不意地伸出右手,一下摟向小蠻的肩膀。他不要小蠻在和他一起的時候想起其他男人,哪怕是他的好友賀天驕。
車子依往常一樣在離碧海不遠的路邊停下。
明勳每次停車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瞟瞟後視鏡,雖然他知道姿姿的車不太可能從這條路開過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看看,他怕姿姿一旦撞到他送小蠻上班會不高興。什麼樣的女孩才可以讓男人在每天上下班時接送呢?他明勳以前不是這樣的。縱然他很愛很愛小蠻,縱然在所有的女孩中他最愛的是小蠻,他還是無法接受自己將對小蠻的愛或者說是對一個女孩的愛,如此光鮮地暴露在太陽底下。
“別看了,姿姿昨天沒上班,今天也不一定會來。她沒準病了。你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或是去看看她?你要不去我可就去了!”
小蠻邊笑邊說。音調中帶有一絲絲的醋意,不過,是那種已加過糖的醋意。
臨下車時,明勳叫住了她。明勳告訴她,晚上和一個客戶約在5點談事,6點之前都不一定結束,有可能不來接她。明勳說他會拜托潘安或是蘇蔗下班時來接小蠻,潘安晚上總會接唐靂的,然後一起去音樂吧聚會。明勳和客戶的事情結束後,會趕到那裏。
一整個上午都沒見姿姿。首席設計師專用工作間的門是虛掩的,小蠻跑過去好幾次都沒見裏麵有人。到中午時,她忍不住借午餐的機會探問唐靂,唐靂也回答不上來。但是,來自於餐廳裏的員工的竊竊私語讓小蠻多少聞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畢竟是同學和好朋友!小蠻禁不住給姿姿打了兩個電話。頭一個打到姿姿家裏,姿姿家的保姆說姿姿沒在家;後一個打到姿姿的手機上,姿姿的手機是關機狀態。小蠻突然萌生一種不祥的預感。姿姿在躲避她。連唐靂都在瞞她。唐靂沒道理不知道姿姿的情況,所以,小蠻的心思也不在班上了,泡在唐靂的辦公室裏向唐靂詢問。近兩個小時下來,唐靂堅持說自己不知道。
晚上下班時,潘安準時來接唐靂。由於明勳已經通知過潘安,潘安到碧海時也順道拉上了小蠻。
趕到音樂吧的時辰已然不早,路上堵車是一個原因,潘安開車比較禮讓也是一個原因。
蘇蔗來來回回在吧裏已串了幾趟,見到潘安、唐靂和小蠻進來,興奮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叫他們。
明勳打過電話,說是已經結束了與客戶的事情,正在馬不停蹄地向音樂吧趕來。幾個人還不餓,所以點了飲料和點心。
音樂吧裏分成9個區域,按照曲風依次隔開,蘇蔗進來時就選好在R&B區。很自然的,潘安和唐靂躲在角落裏喁喁低語,蘇蔗招呼小蠻。
桌上鋪的是被燈光照耀得有些發紅的小格子桌布,團成圓狀的蠟燭在晶瑩剔透的玻璃盅裏燃著忽閃忽閃的火苗。這讓小蠻聯想到曾和天驕去過的一家餐廳。一時之間,小蠻的眼前全是天驕的影子。
她覺得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思念天驕。一塊桌布,一團蠟燭、一個思緒飛揚,都能與他聯係在一起,原來,他從來就沒從她的記憶中抹去。他在哪裏呢?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蘇蔗——”小蠻看向蘇蔗,跟蘇蔗她不用兜多大的圈子,蘇蔗的個性她已摸透,“天驕說——”
“天驕給你打電話了?天驕他在哪兒?真不夠哥們,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卻打給你!”
蘇蔗大大咧咧地說,絲毫沒注意到小蠻聽了他的回答神色有些黯然。
“嗨,天驕到底跟你說什麼了?你跟明勳到底怎麼回事啊?明勳也不說!還有姿姿,辭什麼職,幹得好好的!因為明勳也不至於辭職啊!真不知你們怎麼搞的!”
“姿姿辭職了?”
小蠻對蘇蔗透露的這個消息太震驚了。
“蘇蔗——”
唐靂停止了與潘安的呢喃,挑高了聲音呼喚蘇蔗,那樣子顯然是想阻止蘇蔗講出什麼。可是,唐靂哪裏知道,蘇蔗是個隻要開了頭,自己想刹都刹不住車的人。何況蘇蔗此時並沒有認為他有什麼話不能說。
“是因為我才辭職的吧,哪裏會因為明勳!”
小蠻按捺住立即給姿姿打電話的衝動,繼續問蘇蔗。她想不通,即使姿姿不高興她和明勳交往,也不用辭職啊!姿姿是那樣一個愛炫耀的人,她怎麼肯放棄首席設計師的位子,辭職不做了呢?那不是她的風格。
“當然是因為明勳了。你——”
“蘇蔗!明勳一會兒該來了!”
唐靂又打斷了蘇蔗的話,她的神色已越來越緊張,更讓小蠻想到這裏麵藏了一個非常大非常至關重要的秘密。
小蠻看向唐靂,表情有點氣憤。這麼好的朋友和同學,知道了秘密不說還不算,還要阻攔蘇蔗。唐靂被小蠻責怨的眼光逼退,而且,潘安也在拉唐靂。
“蘇蔗,你很怕明勳嗎?因為唐靂說明勳要來了你就不敢說了嗎?有什麼重要的事值得你如此忌憚明勳?”
男人都怕激將法的,蘇蔗也不例外。
“我會怕明勳?這怎麼可能!他們都不告訴你,我告訴你——姿姿辭職是因為明勳。因為明勳是碧海的老板!”
“什麼?你說……明勳是碧海的老板?”
“對啊!碧海前段時間被姿姿的媽媽偷偷買下,然後,明勳又用家具公司的股份換購了碧海。就這麼簡單啊!我不知道明勳為什麼買下碧海……我和潘安都不知道……”
一旁的唐靂拍著腦門,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樣子,更顯示了她全然知道內情。
“是嗎,唐靂?蘇蔗說的是真的嗎?”
小蠻此刻已站了起來。她站在唐靂和潘安的座位旁,眼中寫滿了失望和憤怒。
“你聽我說,小蠻,你聽我說——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此事的。姿姿以前不知道她媽媽為了將她捧成首席設計而買下碧海,她很傷心,回家和她媽媽大吵了一架。她不能接受她的工作和愛情中有人為的痕跡,她說哪怕追得再辛苦,那是她一個人的事,她不需要一份買來的首席和愛情。不知道是誰還告訴了她現在碧海的老板是明勳。她對我說,她是很愛很愛明勳,愛得連一點後退的餘地都沒有,即使她一直明白明勳很愛你,明勳也很花心,她還是阻止不了自己去愛明勳。但是,她不想讓人說她追求明勳是懷有別的目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