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烏直接就被平等王的這道掌風卷上了半空,翻滾著從大殿的門戶之中摔了出去,而平等王的身形從坐臥之處彈起,直接追在單烏的後麵,又是一掌按下。
似有無形的火焰從平等王的掌下產生。
這並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由平等王的內力所化作的,被稱為三昧真火的那麼一種功法。
平等王的內力至剛至陽,以特殊功法運轉之後,這種至剛至陽的特性會更進一步地強化,雖無火焰之形,攻入別人體內之後,瞬間便可讓對方氣血沸騰,所以中掌之人,如果沒有足夠的內力抵抗這股異種內力的入侵,便會全身通紅熾熱,隨後皮膚剝落內髒爆裂,最終七竅流血而死——單烏靠著吞下的丹藥,勉強將狀況維持在了全身通紅的程度上。
而平等王的這種功夫,如果配以合適的招式,便是當年西域番僧用以橫行一時的赤練熔金火焰掌了。
……
單烏蜷曲著身子,就跟個球似的,被平等王在兩隻手掌之間拋來拋去。
單烏必須不斷地運轉著自己本身的內力,用以抵消那些三昧真火的侵蝕,隻要內力的運轉慢上一絲,兩次的掌力一疊加,就足夠讓單烏交代掉一條命了。
外界的刺激所帶來的高速的內力流轉讓單烏的經脈都有些生疼,但是卻讓他在意識中漸漸構成了一個無比清晰的經脈網絡,除了那幾條必備的重要經脈之外,那些之前在感知中若有若無的但是仍互相聯係著的,細微到了指尖腳尖,仿佛隻有發絲般粗細的細小經脈,都已經互相連綴了起來,互通有無。
不斷侵入身體的熾烈氣息,在一波接一波地沸騰了氣血的同時,也沸騰了局部的內力。
如果換個一般人來承受這些的話,化解不當,後果便是那局部的經脈被內力撐爆,如此也不需要等到平等王那三昧真火的內力長驅直入了,直接就可以來一個腿或胳膊直接廢掉的後果。
但是單烏是百脈暢通之體,這種天賦的用途,單烏之前不知道,而在平等王的解說之後,他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真正應該去修煉的內力運行方法。
——單烏可以將那局部範圍內沸騰的內力,通過那些局部區域裏分布的經脈,形成一個小小的或許涉及到的部分隻有巴掌大小的小循環,這種小循環可以暫時獨立於主要經脈之外,並且由於通路的簡單直接,從而承受住更快的內力運轉速度,如此一來,當這個小循環之中的內力再次與周天大循環銜接上的時候,奔湧的內力不但早已平複,還會變得更加地凝練精粹。
這也正是平等王對單烏解說的第一句:“百脈暢通之體不存在走火入魔,也就是說,對於擁有百脈暢通之體的人而言,所謂的內力功法隻有一句話,法無定法。”
如果一定要然單烏按照普通人修煉的那些內功功法一樣,在體內構建一個周天大循環,而後不斷搬運內力,那麼無數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內力便會逸散在那些分支的細小經脈中,而那些細小的經脈對於整體亦毫無貢獻,隻能是白白閑置在那裏,等待某天突然被某些狂暴的內力侵入之時,發揮一下胸襟廣大海納百川的特性,拯救下這具身體的主人的性命。
道理很簡單,可如果無人告知,從未係統了解過武學修行的單烏又怎麼可能想得到?
“難怪花似夢在喂過我千蛛萬毒丸之後立即便教了我真氣運行之法,因為有一個固定功法之後我便會受到所謂走火入魔的傳說的影響,不會去隨意改換門庭嚐試其他,這樣一來,我雖然能依靠藥物累積大量的真氣,甚至靠著自身修煉壯大一二,卻又不會因為發現這件事的關竅所在而進步太快,以至於對她產生威脅……”
“但是,這位平等王替我捅開了這層窗戶紙,就不怕壞了花似夢的盤算麼?”
……
平等王的雙手之上蓄積著三昧真火的內力,每日裏把毫無反抗之力的單烏換著法兒拋來拋去,逼著單烏竭盡全身的潛能抵抗應對,開始幾日扔得興致勃勃,而漸漸的,他的臉色就開始有些變化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手上這個小子,除了進步飛快之外,更是完全沒有對自己的生命被他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的狀態,有什麼恐懼不安或者不甘的反應。
“不能繼續下去了,搞不好真會失控。”平等王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危機之感。
“要不要反悔?”平等王的心裏仍有遲疑,更多的卻是對自己居然麵對賭局有了退縮之意而感到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