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裴青的臉更黑了。
十三說:“世子還有什麼吩咐嗎?我穆國府家規沒學好,現在要再去讀一遍。”
說完一溜煙跑了。
葉裴青咬牙切齒:“你給我回來!”
剛出院門,還未走遠,隻見清蘭和清芳抱著十三的衣物走來了。兩下見過,清蘭和清芳一來到院裏,就把抱著的東西隨手一灑,丟得到處都是。
清蘭笑著說:“世子和夫人莫見怪。這是老太太吩咐的,叫我們一到院裏,就把東西丟在地上。”
十三和葉裴青知道老太太生氣了,趕緊又往老太太院裏跑。老太太正在和郡芝午睡,過了半天才醒了,叫兩人進門。
葉裴青連忙說:“這幾天叨饒老太太了。我倆沒事了,特來請罪。”
老太太慢悠悠地喝著茶:“說吵架就吵架,說沒事就沒事,你們兩個忽悠我這個老婆子呢。”
十三說:“請老太太息怒。”
老太太沉下臉:“進門不是給了你一把刀子嗎?那把刀子是幹什麼用的?你倒是捅他呀。給了尚方寶劍又下不了手,就來找我的麻煩。你嫌我心煩的事不夠多是不是?”
一席話說得十三低了頭。他心想:你那把匕首好看不中用,劃半天都不帶破皮的。用那把刀子捅你孫子,傷不了倒能把他惹怒,更給他理由把我強/奸了。
葉裴青忙說:“這事是我的不對。老太太不高興就打我吧。”
老太太說:“我才說梅鬱一句,你心疼什麼?你欺負他的時候怎麼又那麼高興?不會哄不會疼,也不會討他歡心,就知道一天到晚鬧。”
說完把兩人攆了出去。
這天夜裏吃完飯,葉裴青拉著十三在花園裏散步聊天,十三便問起大理寺的官員性情如何。葉裴青知道他對於做官有點好奇,便說:“大理寺卿名喚張純,今年二十八,科舉出身,是文德長公主的女婿。大理寺少卿名喚律也,今年二十七,是禮部侍郎律正的公子。你隻管章奏,事情不多,每天去大理寺坐上幾個時辰就行。”
十三心想:他可不會寫奏章,千萬別露出餡來。
兩人又繼續閑聊。突然,十三聞到一股特別的味道。
他做刺客已經有十年,立刻條件反射一般摒住呼吸,又去捂葉裴青的鼻子。葉裴青皺眉說:“怎麼回事?”
十三說:“我放了一個屁,別給世子聞著。”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正在這時,隻聽幾聲“嗤嗤”的細微聲響,十三暗道不好,可惜他的輕功卻還沒有恢複,連忙死命地撲向葉裴青。葉裴青一把抱住十三,在空中一個回旋,躲過幾道細如針芒的暗器。他低聲說:“誰?”
躲在暗處的人沒有說話,氣氛一片沉靜,卻帶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
突然之間,暗夜裏“嗤嗤”的響聲不斷,一道道細針朝二人飛了過來。
十三心想:今天他們算是遇到行家了。這麼快的發射速度,必定是極為複雜精良的暗器,葉裴青獨自一人都未必能躲過,現在抱著自己,那就更加危險。
盡管如此,他卻還是抱著葉裴青不放。他混亂地想著:這人知道躲不開了,就一定會把自己扔開了,他十三不必急著逞英雄。
“來人!有刺客!”
葉裴青在空中跳動翻越,抱著十三果然有點力氣不支,卻最終也沒放開。
遠處有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接近。
“世子有事!”
“快點!”
這裏卻已經來不及了。葉裴青越來越狼狽,他彎腰躲過向著脖子而來的幾道細針,幾道細針又向著他的腿部而來。十三心想這次葉裴青是肯定躲不過了,便用盡全力拉著他一滾。緊接著,胳膊上一痛,十三心中大叫著“失策”,順勢倒了下去。
他現在的武功不算高強,速度也不夠迅速,本想著拚搏一次,結果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頭腦中變成了一灘糨糊,十三隻聽見葉裴青焦急惱怒的聲音:“人呢?快點,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