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曹五掃了四周一眼,變色叫:“咦!這……這不是東院刑室的囚房嗎?”
三眼虎嘿嘿笑,接口道:“不錯,這兒正是你們濫用私刑,無法無天,無惡不作的東院刑室吧。”
“你……你是……”
“你是蔡榮的人。”
“正是。”
“卻暗替賀東風辦事?”
“你……”
“閻王駱四已經招了。”
“這……”刀疤曹五臉色灰敗語不成聲地叫。
“你們內關的事,與咱們無關。”
“尊駕是……”
“咱們要的是蔡榮和楊世武。”
“你們……”
“咱們算定他兩人明午可到,目前必須借重你們,穩住那些先到的人。”
蔡二小姐大驚,叫道:“你們要家父做什麼?”
三眼虎嘿嘿笑,說:“咱們要證實一些湮沒了多年的江湖秘聞。”
“你們是……是金花門的人?”
“你呢?蔡二小姐,你是七星會的人嗎?”
“不是……”
“在下也不是。七星會與金花門,同是江湖上兩大秘密幫會,黨羽不多,但消息卻靈通,每個人皆有三五個化名,有三四種掩護身份的行業,神山鬼沒,變幻莫測,鋼刀加頸大難臨頭,也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你白自問了,我也白問啦!”
“家姐目下何在?”
“嗬嗬,你不必替令姐耽心,她正在準備接待南來的人。你,是人質,令姐如果不聽命,你兩人都得死。吳姑娘也是人質,吳大爺如果拒絕合作,後果不問可知。”說完,目光又落在刀疤曹五身上,往下說:“你,還可利用,像你這種人,在下真不希望讓你活,可惜敝長上不肯讓在下宰你。天南劍客。”
天南劍客一直盤坐不動,如同老僧入定,這時聞聲抬頭。
三眼虎向天南劍客招手,說:“你們第一批人已經到了,有人想見你,你跟我走,敝長上要先和你談談。走!”
三個人押著天南劍客退出四室,鐵葉門砰然關上了。三眼虎的臉孔出現在小孔中,向裏麵高聲說:“你們休想試嚐脫逃,逃不掉的,希望你們與咱們的弟兄合作,任何無意的反 抗,也會受到可怕的報複,記住了。”聲落,腳步聲漸遠。
蔡二小姐的目光,落在以手掩麵的刀疤曹五身上,眼神漸變凶狠,久久方厲聲間:“曹五,那人的話當真?”
刀疤盲五移開掩麵的手,冷冷地問:“那人說了些什麼?”
“你替賀東風辦事,是真是假?”
“你聽那人胡說八道?”
“是真的嗎?”
“我說是真的嗎?”刀疤曹五針鋒相對地反問。
蔡二小姐咬牙切齒地走近,恨聲說:“難怪,你膽敢擅下毒手不理會吳大叔,擅自發鏢打宗三,你……”
叫聲中,她飛撲而上,右手一伸,劈麵就是一掌。
刀疤曹五向右一閃,左指封架,右手回敬一記“反撥五弦”倏攻她的左肩。
地方狹小,兩人交手隻能直進直退,沒有回旋爭取空門的餘地,必須以真才實學拚個你死我活。
姑娘急退兩步,一腳飛踢對方的小腹要害。
她先前出手進擊,本意是試一試刀疤曹五的虛實,如果對方不反擊,即可表示刀疤曹五仍是她父親的忠心耿耿弟兄。對方毫不相讓反擊回招,便可證明做賊心虛了。
兩人拳來腳往,進退迅疾,隻片刻間,便各攻了十餘招之多。
吳姑娘躲在角落上,委屈地飲泣。
林華站在另一角袖手旁觀,好整以暇地說:“我警告你們,誰惹了我他得倒黴。碰著我的手我整他的頭,碰著我的腳,我要他學狗叫。此時此地自相殘殺,不啻自掘墳墓。”
他站在刀疤曹五這一端,後麵便是鐵葉門,先碰上他的人,必定是刀疤曹五。
果然不錯,蔡二小姐一聲低叱,來一記“蝴蝶雙飛”,兩腿攻出凶猛絕倫,飛揚的裙袂下,是一雙嵌有鋼尖的小蠻靴,挨上了還了得?
刀疤曹五被迫得向後退,接踵而至的仍是腿,姑娘利用小蠻靴放膽進攻,接著攻出另一招鴛鴦連環腿,他隻好仍向後退,抓不住反擊破招的機會。
糟了,退到林華身上,後腦碰上了林華的手。
林華手起掌落,“拍”一聲摑在他的右耳門上,再用左手一勾,便勒住了他的咽喉,右手五指如鉤,抓實了他的頂門,冷笑道:“你的腦袋如果不是鐵打的,有你受的了。”
“哎……哎唷!哎……”刀疤曹五殺豬般狂叫,手腳無望地掙紮,拚命扳勒在咽喉上的手臂,也想躬腰將林華背摔而出,但毫無用處。
林華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身後的鐵門上,隻要有人開門進入製止,他便可乘機衝出囚室脫身了。
可是,警衛是被引來了,但鐵門並未打開,僅從小孔中傳來嘿嘿怪笑聲,那位難纏的警衛以冷酷的聲音說:“你們自相殘殺,最妙不過了,省得咱們動手,反正你們早晚得死,殺好了。”
“救……救命……”刀疤曹五聲嘶力竭地叫。
“叫破了嗓子叫斷了氣,也沒有人救你。”林華冷笑道。
警衛離開了小窗孔,刀疤曹五也叫不出來了。
林華將刀疤曹五一丟,絕了望,向兩位姑娘說:“我不知道你們搞什麼鬼,也弄不清猜不透你們是些什麼人,這些恩恩怨怨外人莫名其妙,把我這外人拖下水,真叫冤枉,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倒好,把你拖下水,我深感抱歉。”蔡二小姐流著淚歎息著說。
刀疤曹五躺在地上像條死狗,眼淚鼻涕往外流,不是哭得傷心,而是痛得流下了淚。
吳芬上前恨恨地踢了刀疤曹五兩腳,切齒叫:“都是這畜生與閻王駱四害苦了我們,他們定然是奸細,吃裏執外的賤狗……”
刀疤曹五痛得齜牙咧嘴,卻不出聲叫喚,在女人麵前叫號討饒,總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有人叫道:“刀疤曹五,到門邊來。其他的人,退至那一端牆貼立,快!”
人在矮簷下,怎敢不低頭?反抗也是徒然,眾人隻好乖乖聽命。
鐵門拉開,刀疤曹五在呼喝聲中外出。
鐵門重行合上,鎖門聲傳出,林華便奔到門房,從小窗孔向外張望。
刀疤曹五被兩名大漢架住,扭翻雙臂站在絞椿前,一名大漢拉出絞繩套,套上了刀疤曹五的脖子,由兩大漢將曹五的雙手反拉在椿後捆好。
一名像貌威猛的中年人,站在絞椿前冷靜地注視大漢們準備。左右,雁翅排開八名勁裝佩劍的雄壯大漢,一個個寶像莊嚴。
中年人等一切準備停當,一字一吐地問:“你是刀疤曹五君強嗎?”
刀疤曹五臉色如厲鬼,點頭道:“正……正是區區。”
“你是蔡榮手下的保鏢護院?”
“是……是的。”
“你也替賀東風跑腿?”
“這……”
“這不關在下的事,有一件事你必須據實回答。”
“但……但不知尊……尊駕所……所問何事!”
“蔡榮與賀東風有多少化名?”
“這……在下不……不知道。”
“他兩人是不是七星會的人?”
“在……在下不……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再問你一句,你在七星會是何身份?”
“在下不……不知七星會是怎……怎麼回事。”刀疤曹五下假思索地答。
“你不招?招,你可以活,不招,立即絞死你。”
“在……在下確……確是一無所知……”
“絞!”
椿後的大漢應聲絞動絞把,套索漸收。刀疤曹五吃力地扭動,眼睛開始外突。
“鬆!”
繩絞徐鬆,刀疤曹五軟弱地拚命站直不敢下坐。
“招不招?”
“在……在下……一無所……所知。”他頑強地答。
“絞決!”
這次絞繩一緊,刀疤曹五眼突舌伸。
囚室中,林華看得心中發冷。
兩位姑娘臉色灰敗,情不自禁地倒在林華的一雙臂彎中。
中年人帶了八名手下,到了鐵門前向窗孔內注視,一雙鷹目一無表情,臉上流露著冷酷 陰森的神色,向門內的林華問:“你叫宗三?”
“是的。”他沉靜地答。
“是蔡家的車把式?”
“隻幹了幾天。”
“你是故意混入蔡家的?”
他略一遲疑,笑道:“你們既然知道了何必問?”
“你在江湖自然不是無名小卒,宗三不是你的真名,可否以真名號見告?”
“在下叫宗如,沒有綽號。”
“江湖上闖蕩了多久?”
“不到一年鬼混而已,算不了闖蕩。”
“你盛飛刀的皮護腰是特製的,那些飛刀出自名匠之手,要說你是無名小卒,無人置信。你說吧,到底為何而來?”
他低頭注視著驚恐萬分的蔡二小姐,裝得黯然神傷地說:“為情為愛,我可以赴湯蹈火。我是為她而來的。”
中年人哈哈一笑,說:“你倒是有心人哩!我相信你的話。再問你一句,你恨她嗎?”
“為何恨她?”
“因為你已活不了多久了,哈哈!”笑聲漸遠,人已走了。
中年人離去時的口吻,不容誤解,囚室的人,已注定了非死不可的命運。刑室內絞椿上懸掛著的刀疤曹五,便是最好的說明。
林華目送中年人帶了手下出了刑室,向兩位姑娘苦笑道:“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委實令人迷惑,兩位到底弄清楚了沒有?鐵城寨到底與七星會或金花門有何牽連?我想吳姑娘應該知道一些底細的。”
“我怎麼知道?這些人的來路,我根本一無所知,他們為何輕易地占據了鐵城寨,我更是莫名其妙呢!”吳芬驚懼萬狀地說。
蔡二小姐目隱淚光,突然挽住林華的手膀,淒然地說:“宗爺,我……我抱歉,你……你真的……”
“咱們別談這些。請忘了剛才我說的話,我所以這樣說,隻希望他們認為我是局外人,希望他們釋放我而已。看來,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不會留我這個活口的。”
“我們沒有任何脫身的希望了。”吳芬絕望地說。
“天無絕人之路,在希望未絕之前,決不放棄希望。”他沉靜地說。
“我想,我們隻得聽天由命了,但不知他們何時心血來潮,前來將我們處死?”蔡二小姐慘然地說。
林華並不焦急,笑道:“能上絞椿全屍,嗬嗬!倒也不壞哩。你兩人大概在這兩天死不了。他們要利用你們做人質,收拾南來的人,在未獲成功之前,你們大可不必耽心。二小姐,在下有些話,不知該不該問。”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不可以問的?”蔡二小姐黯然地說。
“你真是陪同令姐到南京會晤令姐夫的?”
“是的。不過,順便在吳叔這兒辦事。”
“你們來的人不少呢,是尋仇報複嗎?”
“是的,據家父說,廿餘年前,家父的幾位朋友,與江南道的一群江湖群豪結下不解之仇,起因聽說是為了一個當時頗有名望的女人。後來,這件事雖然解決了,但仇恨並未消 除,雙方明爭暗鬥不肯罷手,凶殺流血事件層出不窮,尋仇報複的事件不絕如縷,沒有人出麵調解,外人也不知其中隱情。時至今日,近兩月來雙方都無緣無故死了不少人,彼此皆認為是對方的人所為,終於忍無可忍準備破釜沉舟作孤注一擲的打算。雙方實力相當,未知鹿死誰手呢?”
“廿年前的仇恨,與你們這一輩的人何幹?”
“彼此已成世仇,誰也逃不出圈子。”
“哦!難道令姐夫也牽涉在內不成?”他開始探索正題。
“敝姐夫本來與此事無關,他希望替雙方和解,因此於月前首道南下。早些天接到消息說,對方隻派兩三位不重要的人出麵敷衍,毫無誠意,早晚便將決裂,和解無望,生死一決勢在必行了。”
“令姐夫是不是新近打遍大河兩岸,名震武林的後起之秀,幻劍神花沙千裏?”
“是的,你早就知道了吧?”
“不,最近方聽人說起的。”他信口敷衍。
“你既然為我而來,怎會在最近方聽人說起呢?”蔡二小姐粉頰泛霞地說。
“目下令姐夫在何處?”他單刀直入地問,神色顯得極為淡漠,像是信口而問。
“我不知道,連家姐也不知道。”
“不是說在九江嗎?”
“原來你也偷聽了家姐的話,那是個騙人的,並無其事。”
他心中一驚,這條線索又斷了,目下除了釘緊蔡家兩位小姐之外,別無他途了!
追蹤沙千裏的事,目前並不急,既然這家夥仍然健在,而且行蹤神秘,連蔡家兩位小姐也無法知悉,雷盟主不可能比沙千裏的妻子更高明,至少目下大可放心,最緊要的是必須救自己的老命。
他走近小窗孔向外瞧,刑室中,刀疤曹五的屍體仍在絞椿上,天氣太熱,顯得軟綿綿,大概不久便可變僵了。先前那名警衛,站在屍體前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欣賞曹五臉上的刀疤,對一個被絞死的人毫不動容,對生死大事無動於衷。
他仔細地傾聽四周的動靜,確知刑室內外不再有旁人,再到了牆壁上的小窗向外瞧,高牆上的警哨麵向外,向遠處眺望。
他的目光回到兩位姑娘身上,兩位姑娘正掩麵流淚。
“到底是嬌生慣養的人,生死關頭便自己崩潰了。”他想。
他心中一動,立即從靴底取出一枚飛錢,臉色一沉,向兩位姑娘怪笑道:“嘿嘿!兩位千金小姐,你們該知道咱們都活不成吧?早晚你我都要走上曹五的路了,跟著他去見閻王。”
他的神情變得獰惡已極,兩位姑娘吃了一驚,吳芬訝然拭淚問:“宗爺,他……他們不……不會將我們絞死吧?”
“嘿!怎麼不會?絞刑有三絞九絞之別,曹五剛才受的是三絞,九絞叫做九死,那才難受呢!”他逐步迫近說。
“宗爺,你……你的神情不……不對。”蔡二小姐吃驚地叫。
“快死的人,神情當然不對。嘿嘿……”
他的怪笑,把兩位姑娘嚇得發抖。臉上獰惡的神色,更令兩女驚俱。蔡二小姐退了兩步,惶然叫:“宗爺,你…”
“嘿嘿!好姑娘,你該知道,這樣去死,誰也不肯甘心。你也知道,我是為你而送命的,是吧?”
“這……”
“反正死定了,趁未死之前,何不快樂一下做個風流鬼?”
“你……”
“這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嘿嘿嘿……”
在怪笑聲中,他疾衝而上,一把抓住了蔡二小姐,另一手抓住了她的腰中羅帶。
“天哪!你……”蔡二小姐狂叫,花容失色,拚命擋架他的雙手。
“拍”一聲響,羅帶被他拉斷了。
吳芬大駭,奔上急拉,大叫道:“宗爺,放手,你……”他將吳芬推倒在地,怪笑道:“丫頭,別慌,下次便輪到你了。”
“嗤”一聲裂帛響,他拉斷了蔡二小姐的右袖,衣袖齊肩而脫,露出晶瑩似玉的粉臂香肩,已可看到胸圍子的係帶,他的手,抓住了她的胸襟。
蔡二小姐魂飛天外,狂亂地抱手護胸,狂亂地叫:“宗爺!住……住手!光天化……化****……”
“嘿嘿嘿!誰管他光天化日?時不留我,說不定等會兒就輪到我上絞椿哩!”
傳來了開鎖聲,和打雷似的咒罵:“你這瘋狗!太爺要剝你的皮。”
蔡二小姐眼看要受辱,急怒中猛地雙腿一絞,“砰”一聲響,兩人摟抱著滾倒在地,向外翻轉。林華信手一勾,也將剛站起的吳芬拖倒在地。
鐵門大開,警衛惡狠狠地衝入,鋼刀閃亮,一閃而至。
三個男女都倒在地上滾成一團,警衛未免大意了些,毫無戒心地衝到,刀背向林華的雙足猛砸,一麵罵道:“先敲斷你的狗腿……嗯……”
林華的飛錢,不偏不倚射入警衛的咽喉,隻叫出半聲,人猛地一頓。
林華推開少女,一躍而起,一手抓住警衛砍下的鋼刀,一腳將警衛踢倒,以奇快的手法掏回飛錢,將屍體拖至門後藏好,向狼狽爬起的兩女笑道:“對不起,兩位姑娘受驚了,不如此,無法將警衛引入,休怪在下褻讀,事急從權。尚請原諒。快走!吳姑娘地形熟,快領路。”
兩女驚魂初定,轉憂為喜,隻羞得粉臉酡紅,反而呆住了。
林華搶近吳芬,將刀遞給她低聲喝道:“吳姑娘,快領路出去,慢不得,外麵的警哨進來看看咱們便走不掉了。”
吳芬這才神魂入竅,接了刀向外奔,低叫道:“跟我來,我知道有一條通向內院的地道。”
林華鎖上了囚室門,在刑寶順手取了一把沉重的劊刀帶上。蔡二小姐也找了一柄解腕尖刀,跟著吳芬急走。
這是一條相當長,隻容一人行走的地道,頂端有木板掩蓋,可知是掘開事後加掩蓋的地道,工程並不大,距地麵甚近。
三人手套手向前摸索,不久,便聽到警鑼聲和腳步聲從通風孔傳入,領先的吳芬吃了一驚,說:“有人入侵,家父不知怎樣了。”
“這叫做天賜其便,咱們或可趕上替令尊盡一分心力,快走,先找地方換衣。”
地道直通內院,出口在吳大爺的書房。書房中沒有人,林華首先便用墨在臉上塗了淡淡一層黑色,左頰再畫上一大塊胎記,眉毛加粗,成了一字大眉,手掌手背也塗了淡墨,轉眼間便成了一個黑炭大小子。
妙極了,壁上還掛了一把劍,古色斑爛,寶光四射。他剛丟掉劊刀摘下劍,吳芬便叫:“那是我爹的青虹劍。”
“管它是誰的劍,借用一下。”他將劍係在背上說道:“你們最好找地方藏身,前麵像是起了惡鬥,姑娘們不便打打殺殺。再說,如果你們能脫身,令尊可能還有生機我先去看看。”
穿越數座樓房,他發現仆婦們皆紛紛走避,並沒有把人守盤問。
呐喊聲漸止,似乎混戰已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