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知道，此時無聲勝有聲，他抱起她，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讓薛芸靠在他的肩上，她抱著他。
“芸兒，你看今晚的月亮多麼好看，可我覺得它沒我們小時候的好看。”沐森指著天上的明月說。
芸兒看了看他的臉，“你可以再親親我嗎？”
此情此景，他倆是多麼的熟悉。就在那一瞬間，他們似乎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除夕夜。
那年，外出半年的薛芸回家過年。僅僅半年的時間，她已經開始變化了，她又漂亮了，頭發卷曲了，打扮時髦了，衣服穿的少了。而沐森還是一個在上高一的毛頭小子，，雖說他在學校還算有些名氣，但是跟在外邊闖蕩了半年多的薛芸還是不能比。
臘月二十九這天薛芸去找好朋友李倩玩。正巧，沐森也在，過去半年多，薛芸在外邊打工掙錢，沐森在學校浪費著青春，幾乎斷絕了聯係，薛芸什麼時候回到了村裏，沐森竟然不知道。他們感覺彼此生疏了。
過了這一天，明晚就是除夕夜了，他們幾個人約定晚上一塊兒熬年，有他們共同的好朋友李倩，有沐森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好朋友隋寧遠，還有來爺爺家過年的也是他們從小經常一塊兒玩的夥伴兒樸素輝。初中畢業後，隋寧遠當了司機，薛芸在大城市打工，也隻有沐森和李倩兩個人在那個小縣城上高中，而且不在同一所高中。所以他們也隻是過年回家過年才能聚一聚。他們把地點兒選在樸素輝他爺爺家。樸素輝在市裏邊讀書，因為爺爺自己一個人，所以每年過年他都會回村裏跟爺爺一起過。再有爺爺是牌友，每次除夕夜都會外出打牌。所以他們可以有一個自己的空間。
吃過晚飯，他們五人聚到一塊兒，買了幾打啤酒，還有一堆小零食，開始在樸素輝他家熬年。熬年是他們整個童年包括少年時期最有意義的事兒，他們一塊兒看春晚，打牌，玩遊戲，喝酒。
他們玩紙牌，誰輸了誰就喝酒。
沐森說，幾個人聚到一起不容易，要喝就要喝的盡興。朋友隋寧遠接過他的話，補充到，那我們就用碗喝吧，那才過癮呢！之後他們都同意了。樸素輝去廚房找出五個大碗。他們把酒倒滿滿一大碗。然後五個人拿起碗先碰了一個，然後開始玩紙牌。
結果三局下來，次次都是沐森輸了。他或許是有意又或許是無意的輸掉了開始這幾局。因為他傷心，他想把自己灌醉了。他連喝三大碗，喝了滿上，滿上又喝完。第四局落幕，又是沐森輸。
他二話沒說端起碗就要喝，這時坐在他對麵一直在注視著他一舉一動的薛芸站起來搶過他的碗“這一碗我來喝。”接著她便把滿滿的一碗啤酒灌入自己的肚裏。他們也沒在意，因為以前他倆膩在一起四年多這誰都知道。他們嘻嘻鬧鬧的玩的還算開心，誰都輸過幾局，也都喝了幾大碗。
無聊的春晚在上演著。他們也不看，電視機自己在那哇哇的響。此時，屋外萬家燈火，鞭炮聲此起彼伏，村裏家家戶戶都享受著團聚的歡樂，準備迎接新的一年的到來。終於，沐森端起了第七杯碗酒，剛喝到沒一半，他感覺自己要吐。他放下自己的酒杯下了礦，還沒來得及穿鞋便向院裏奔去。他蹲在院牆角把晚上喝的酒連同晚上吃的飯一股腦地幾乎都吐了出來。隨後，李倩和薛芸便跟了出來。他倆一邊一個蹲在沐森的身邊輕輕地拍打他的背。樸素輝拿杯子倒了杯水遞給薛芸“你讓他喝口水漱漱口。”薛芸看他舒服點兒了，對身邊的李倩和樸素輝說：“你們先進去繼續玩，我陪陪他，一會兒扶他進去。”
於是，在這個萬家燈火的除夕夜，就隻有沐森和薛芸兩個人靜靜的坐在懸掛著兩個小燈籠的屋簷下。“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還要喝這麼多······”薛芸看著眼眶紅紅的沐森對他說。沐森頭腦雖然還不糊塗，但身體卻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了。她把頭靠在薛芸的肩上。他流淚了，真的是因為想念她，在這之後他幾乎沒流過淚。薛芸也放下手中的水杯，兩隻手緊緊的抱著沐森，他的淚水全部流到芸的衣服上。
“薛芸，我想你了，真的很想···”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句話。都說酒後吐真言，原因或許隻有他倆最清楚。她沒說話，由他緊緊的抱著自己。他雙手捧著她的臉，她的眼睛已經微微的閉著，沐森親上了她的唇，她也回應著他。此刻，她的心也是痛著的，她在想，如果他們可以一輩子都這樣多好。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咬著沐森的唇，久久的，久久的···
這時，李倩出來準備上廁所，她推開門，看到了眼前這一幕，就在下一秒，她立馬抽回了已經邁出的一條腿，輕輕的關上門，她不好意思打擾他倆。過了二十分鍾，她再出去，隻見他們還在那兒抱著，親著。誰都不知道那次他們親了有多久。雖說此刻繁星滿天，萬家燈火，但這畢竟是北方的冬天，而薛芸身上的衣服又沒有幾件。隋寧遠和樸素輝出去把他倆扶回了屋裏，讓他倆躺在床上，給他們蓋了一張被子，讓他倆靜靜的睡一會兒。
此時，新年的鍾聲敲響了，又開始了新的一年，屋外鞭炮齊鳴，各家各戶都點燃了自家的大旺火。大旺火是這個地方的傳統，用很多小方塊黑碳搭成的小塔，每到新年來領的前一天下午這個村的每家每戶都會搭好自家的旺火，等到新年的鍾聲敲響之時，家裏的男主人便會點燃旺火，據說這預示著來年全家紅紅火火。李倩和另外兩個男生在院子裏點燃旺火，然後一起放煙花。而沐森和薛芸在屋裏仍在睡著，他們相擁著。
此情此景，突然就湧現在他倆的大腦裏。如果是當年的他們隻要是他倆獨自待在一起，他便會親她。沐森聽到她那句“你可以再親親我嗎？”他沒說話，他又親上她的唇，親上隔了有十幾年沒親過的唇，她的唇還是那麼得柔軟。他們記不清這一次又親了有多久，也記不得不隻是什麼時候一起進了屋裏，躺在了床上。在沐森的高中年代包括大學年代他也和不同的幾個女孩兒接過吻，可是都沒有他和薛芸一起接吻的那種感覺，那麼順利，那麼甜蜜，那麼理所當然······“沐森，你咬疼我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沐森。“那我輕點好了，要不你也咬我，”她找到他的舌頭狠狠地咬了一口。無論過去十幾年他們彼此欠了多少情，至少現在天地間隻有他倆。他們都明白，欠的太多，已經不必再談還這種話題。不知何時，他們身上的衣服都脫光了······薛芸給了他太多，給了他青春，給了他初戀，初吻。而沐森能給她的卻一無所有。她從小就有一個夢想，她說：“我想要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家。”可是，這麼些年了，他是一個浪蕩公子，他什麼都沒能給她。
沐森認識薛芸那年，他十四歲，她十三歲，那個時候他們才上小學六年級。大概淩晨四點鍾，疲憊的她躺在沐森的身邊睡著了。他的酒清醒了，人也清醒了。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熟睡中的她，她的睡姿也是這麼的美。她是雙眼皮，大大的眼睛，鼻子鼓鼓的，誘人的嘴唇，被他親過無數次的嘴唇。他的記憶中，這張臉，是最熟悉，最難忘的一張臉，也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臉。他曾經有無數個夜晚帶著對他們的思念和不同的女人親吻、做愛。
他沒辦法睡著了，他看著她，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親她的那一情景，想到了他們的每一次親吻。他在她的額頭上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生怕驚動了她的夢。然後他坐在床邊，點燃了一根煙，抽著，一根完了又點燃一根、、、煙霧籠罩著整間小屋，朦朧中，似乎看到了十四歲時的他牽著十三歲的薛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