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臣女就盡一點微薄之力。”她走到簾子後,老皇帝躺在軟榻上,手垂搭下來,眼睛大大地瞪著,臉上青白交替,顯得猙獰嚇人,身體偶爾痙攣一下,仿佛有什麼在體內遊走,看上去痛苦萬分。
月緋央把了脈,隻感到有一股氣四肢百骸地竄動,像是被什麼牽動,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症狀,她反複把了幾次,都是這樣的結果。
月緋央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現象,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搜索枯腸,也沒有相對應的知識,隻是既然她診斷了,就沒有退縮的道理,從小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做一件事必須盡善盡美。
“月小姐診斷已有一柱香的時間,如何了?”姬鳳淩幽幽地問。
月緋央退出來,“請殿下給臣女三天的時間,臣女必查出是何病症。”
姬鳳淩勾起嘴角,“看來月小姐也不過徒有虛名而已,既然月小姐要把這件事攬下來,如果三天後診不出一個究竟,且讓父皇好轉,可是要對言行負責,任憑處置?”
月緋央心中發冷,這姬鳳淩真是時刻也巴不得她死,還多加了一個條件,正要接口,姬鳳翼道,“二皇兄言重了,月小姐是好心為父皇治病,就算真的診斷不出來,也還有其他良醫,二皇兄又何必咄咄逼人,如此一來,誰還敢為父皇治病?”
月緋央微微一愣,她沒有想到,姬鳳翼竟然會為她說話。
“本殿不過是為了避免有人弄虛作假,混淆視聽,所以才先定下規矩,這樣月小姐才會常懷敬畏之心,用心研究病情和藥方,對治病百利而無一害。”
姬鳳淩毫不退讓。
“好。”月緋央一口答應了下來,事情越艱難,她的好勝欲越強,“臣女自當竭心盡力做到。”
走出禦陽殿,隻覺得心口上壓了一塊石頭,沉重得她透不過氣來。
弄不好,或許她很快就會死第二次,而姬鳳淩也正是把她往地獄裏推,深宮重重,每一處都是陷阱,她一個外人都不由自主,更何況那麼多死去的冤魂?
“我竟不知,你會這樣傻。”
一個聲音在身邊響起,月緋央對上那張桃花也似的俊顏,眸子清澈堅定,“是嗎?我不認為,我隻是不想認輸。”
“這可不是賭氣這麼簡單,若不巧,隻怕連命也要搭進去。”
姬鳳翼垂視著那雙眸子,眼底掠過一絲讚賞,可更多的卻是歎息,偏偏就是她的這一份倔強,讓他的心中有別樣的感受。
“臣女自有分寸,殿下,還是多關心自己吧。”
麵對那張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月緋央多少有點不自在,這個人就像瘟疫,讓她聯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從而避之不及,說完就匆匆抬腳走了。
目送那一道窈窕的身影遠去,姬鳳翼折扇輕輕敲著掌心,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意,長風主意雖然好,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隻是她著實給他招惹了一個大ma煩啊。
月緋央沒有心情回府,幹脆和芷清在大街上閑逛,邊吃零食邊想皇帝的病情,看到藥鋪子就進去詢問,她知道不會是竄氣這麼簡單,可這些大夫給的建議大體都是“氣流不暢”,“陰陽火衝撞”,“體虛反症”一類,都隻看到了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