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曆二一一年九月十八日清晨,一直在焦急等待著的埃斯終於得到了令人振奮的消息:傑森和魯裏格順利地得到了‘黑狼’的信任,他們已經傳回了敵人巢穴的具體位置;現在黑狼的所有頭領盡在穴中,請百騎長火速帶兵來襲!
隨即,埃斯和桑斯裏分別率領著自己的百騎隊一起悄悄地出發了。
當天傍晚,他們會合了派德專門派來迎接的賴斯戈,就在山區邊緣,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悄悄暫時安頓了下來。
還沒等親衛們紮好簡陋的帳篷,急於知道詳情的埃斯就把賴斯戈拉到了一邊,開口就問道:“傑森他們還好嗎?安全沒有問題吧?”
賴斯戈點點頭,答道:“他們都好!……聽傑森說,雖然‘黑狼’還談不上完全信任他們,但起碼也沒有懷疑他們了!”
埃斯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這我就放心了!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了!”
賴斯戈低下了頭,說道:“傑森他們……他們是靠……靠與他們一起洗……洗劫了一個不到一百人的小部落,才……才能夠這樣的!”
“哎!”喟然長歎一聲,埃斯說道,“我們當時就預想到這個了,沒想到他們下手得這麼快呀!……”隨即,他忿忿地說道:“哼!這筆血債一樣要算在‘黑狼’這些該殺的家夥頭上!”
沉悶了好一會兒,埃斯喘了口粗氣,又開口問道:“賴斯戈,你知道他們的巢穴在哪裏嗎?”
賴斯戈點著頭,帶著點讚賞的口吻說道:“百騎長大人,我隻是遠遠地看到過!……他們真是會選地方啊!竟然找到了那麼好的一個地方!……”
埃斯忙打斷了他的話問道:“怎麼,他們的巢穴很難找嗎?是不是很難攻?”
賴斯戈答道:“他們那個地方的確很難找!要是沒有人帶路,你就是在山裏轉悠十天半月,也不一定找得到!……”
埃斯急切地追問道:“那是不是很難攻呢?”
想了想,賴斯戈答道:“他們那個地方是個小山穀,穀口不僅很小,還被一片樹林遮掩了起來,所以很難被人發現!……他們在穀口裏麵一點,修了一道柵欄,上麵建有兩座哨樓,日夜都有人看守!……不過,照我看來,他們那地方關鍵是位置隱秘,還算不上‘很難攻’吧!特別是我們還有內應!……”
埃斯稍稍舒緩了眉頭,伸手到懷裏,緊緊握住了那把小彎刀,眼睛透過已經完全暗下來的沉沉黑夜,望向‘黑狼’巢穴應該所在的東南方向,嘴裏恨聲喃喃自語道:“‘黑狼’,‘黑狼’,你們的死期到了!……”
遠在‘黑狼’的老巢裏,他們的大頭領——卡爾蒙仿佛聽到了他‘惡毒’地詛咒般,渾身一激靈,從病榻上睜開了已變得渾濁的眼睛,用微弱無力地聲音對服侍他的護衛吩咐道:“去……去把……把克勒曼他們找……找來……快去!……”
那護衛看他態度堅決,也不敢違拗他,隻好匆匆去了。
卡爾蒙掙紮著半坐起來,靠在床上,無力地暗想:“想我卡爾蒙一世英雄,多少好漢都要不了我的命,可這一場病啊!唉……也不知道克勒曼他們幹得怎麼樣了!……”
多年以來‘黑狼’的領袖和核心,凶殘如狼、狡猾如狐的大頭領卡爾蒙在一個多月前,本來一直強健的身體,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怪’病擊到!他的渾身忽冷忽熱,時常還有一些胡話,人也一時清醒,一時糊塗。在無可奈何之下,他隻好把擔子交給了副手——二頭領克勒曼。
克勒曼是個勇敢、凶殘、鹵莽、不是很得人緣,但又野心勃勃的人。於是自從他一接手,原來在卡爾蒙壓製、糅合下,還不太明顯的矛盾,就一下子暴露、激化了起來。一貫不服氣克勒曼的三頭領內基司,首先就與他起了衝突。
看到‘老大’病體沉重,而且遲遲不見好轉;‘老二’與‘老三’的爭權奪利也越演越烈,有一些‘眼亮’人就帶著自己的‘積蓄’,三三兩兩偷偷逃離了山寨,脫離了團夥。
見自己掌權以來,團夥成了這副樣子,克勒曼又是羞愧又是惱怒!為了挽回自己的‘麵子’,他一改原來卡爾蒙的‘不頻繁行動,擊則必中’的活動方式,而是屢屢出擊。
雖然他們跟隨卡爾蒙多年,從他那裏也學到了不少,每次洗劫都同樣不留活口,收獲也頗豐,但他們這麼外出活動的次數增多,不免會留下更多的蛛絲馬跡,也就更容易敗亡了!而且,克勒曼看到團夥的人數比原來少了很多,還不顧內基司的堅決反對,開始招募一些四處遊蕩的草原‘浪人’。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傑森和魯裏格順利地加入了‘黑狼’,而且次日就隨克勒曼率隊一起,洗掠了一個小部族。
克勒曼看到他們兩人親手殺了人,高興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分給了他們一份財物,就把他們帶回了‘黑狼’老巢,位於克雷穆斯堡東南大山群中一個極為隱蔽的小山穀——藏狼穀。
這個山穀還是卡爾蒙一夥人在十多年前,躲避仇人的追殺時,偶然發現的。他見這裏前後有路可通,而且進出口都非常隱秘,就把這裏作為了自己的基地。甚至連這個名字也是卡爾蒙取的,他說:“我們大夥兒叫‘黑狼’,這小山穀是我們藏身之所,那這裏就叫‘藏狼穀’吧!”
派德領著賴斯戈等幾個人,一直輪番偷偷跟在他們身後。這時見他們進了這麼個‘好’地方,就一直沒有出來,他就讓賴斯戈他們幾個回來報信,自己和親衛留下來盯著。
此時,清醒過來的卡爾蒙就想把兩個副手找來、問問情況、叮囑他們幾句。
“老大!”克勒曼一看到他半坐著身子,就高興地嚷道,“你好一點了?”
“大哥,你的身體好一些了!”跟在後麵的內基司及時地表示著自己的問候。
從三角眼裏射出無神中隱含陰冷的目光,卡爾蒙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托大家的福!我現在算是清醒了!……”
克勒曼帶著寬慰的語氣說道:“老大,你就安心養病!其他的事情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