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綿的春天,找幾個晴天並不容易,好容易拖到三月底見了太陽,一行人才浩浩蕩蕩的幫著燕綏搬了家。廖雲趁著還未出遠門,特抽了一天的時間來看看燕綏的新居。
一進門就被囧了,這這這是什麼地方!?
燕綏看到廖雲的表情,就黑著臉狂在心裏吐槽:看,被當成神經病了吧!個混蛋周幸,你TM要不要照搬現代簡約風啊!!你看看,那什麼橘色的細麻布藝沙發——這年頭有錢人絕壁不會用麻!你紡的再細也沒用!你丫還給我搞成三房一廳帶廚衛!虧你Y在這種格局裏搞的出來!!還有,床給戳在中間就算了,圓形吊頂的帳子也就算了,壁燈也忍了,但你丫床底帶收納沙發可組成單人床這是為那般啊啊!最令人發指的是弄個了木頭電話機做裝飾品,燕綏隻覺得自己中了鐵砂掌,一肚子內傷。周幸還用用白紙利用繪畫透視原理弄了個偽的石膏吊頂,猛一看還挺像。你丫有種給我弄個石膏吊頂出來老娘才算服你!重點是這年頭沒有人會欣賞!!燕綏吐血兼風中淩亂中。
廖雲見燕綏臉上五味陳雜,忙笑道:“誰的心思,真巧妙!”嗯,八仙桌上罩桌布不奇怪,但旁邊接出一條銅管是神馬!?
燕綏順著廖雲的視線一看,心情爽了不少,這個爐子是這間屋裏最爽的設計,沒有之一。於是笑著解釋:“這叫桌爐,底下用煤爐子坐支柱,桌麵也是銅的好導熱。蓋上棉被,冬天在一旁坐著,很暖和。”
“這個銅管是……”
“導煙管,這樣屋裏就不嗆人。”
廖雲眼前一亮:“好想法!誰想的?介紹與我認識!”
燕綏囧:“幸幸啦!你看她弄的這一屋。”好吧,是挺親切的,但再親切也擱不住被掛了整整一個月教坊司八卦版的牆頭,愁死她了,這也太喜憂參半了!
廖雲往沙發上一坐,靠著一堆抱枕點頭道:“恩,很舒服!屋子也亮堂。沒想到幸幸竟有這份心思,我們阿威真有福氣。”
“呸,你們阿威當她什麼呢?相好還是外室啊?”
廖雲笑道:“一個女使,你弄她出去還不容易?幹嘛不帶到這裏來?在前頭仔細吃了虧。”
燕綏不以為意:“她還小呢,再說多見識一下也是好的。日後成家立業了,我還能把她栓褲腰帶上不成?再說後頭沒收益,我便是給她雙份的工錢,也比不得前頭。她那性子別扭的緊,必不肯要我的私房,還不隻得放前頭讓她多攢點。阿南還且不夠討好達官貴人的資格呢,普通人家誰又能占咱們多大的便宜?”
“那是,當年打阿威可是半點不留情。”廖雲道:“潑辣點好,潑辣能管住男人,好持家。”
“你這都是婦女之友了!”
“不然怎能得嶽家真心相助?”
燕綏挑眉。
廖雲笑道:“這世間事便是如此,你一心一意,別人自然一心一意。常言道夫妻齊心,其利斷金。可笑世人總覺女子癡傻,把好好一盟友撇到一旁,任由後宅大亂。賺點錢不就是為了個家人安康麼?隻這些人想不透罷了。”
“你還真明白!”
廖雲苦笑:“我是沒壞透吧,總莫名其妙愛生點愧疚心思。是我對不起她。”
燕綏一頓,這種話,她這個疑似小三的人物還真不好接。
“說來,”廖雲又道:“我後日就出門了。”
“這兩年你倒在外跑的多。”
“在家裏也沒甚意思,煩。”
燕綏捧著茶杯一笑:“就把你弟弟丟在家裏看戲?”
“好過我在家裏演戲!唉……”廖雲歎道:“家裏的女人還是得省事才行。”
燕綏知道這是說廖家祖母,非把手伸到兒子屋裏的事。廖家要是沒有那個妾,不知多太平。不過話又說回來,沒有庶係,嫡係能這麼團結?可見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如今看來是利大於弊了,老人家嘛,早晚要死的。廖雲長子長孫,廖家以後還不是他的天下?庶子已經滾去謝家,哥幾個團結一心,不愁發揚不大家業。所以雖說在自家搞物競天擇很殘忍,可溫室裏的花朵,要麵對的便是整個外界的適者生存了。想到此處,燕綏隻好總結:教育真特麼的是個世紀難題!好在自己不用操心,真是阿彌陀佛。
二人正說著話,周幸迎頭撞進來,見到廖雲一愣,半天才想起來見禮。
廖雲擺手道:“自己人,不用這麼客氣。”
燕綏姑侄同時默默吐槽:你還很把自己當姑爺了!
廖雲又問周幸討桌爐的圖紙,又道:“必不虧待你。”
周幸忙擺手:“我不占你這個便宜,你錢多給的不心疼,我卻收的心慌。這又不是什麼秘密,你掀開桌麵一看就知道的□不離十了。”
“還有收錢收的心慌的!”
“不義之財不能要。”周幸認真的道:“這要占便宜占成習慣了,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反咬一口呢。姑姑說了,不夠聰明的人就踏踏實實過日子,別想歪門邪道,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