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各自上山下鄉我爸得癌症死了後,我被照顧進了公安局,來到這公社派出所,才見到了山羊。我知道同誌在當地有不少風流豔事,出有同學情麵,女方不來告他,我也樂得清閑。我早就聽說山羊在追曲文祥的女兒,所以當他來吞吞吐吐地搞曲文祥時,我估計八成是有點酸葡萄的味道,我幾沒在意。
後來我去他們農場時,無意中聽見幾個女工說那女知青生了個孩子偷偷埋了這才覺事情的嚴重。於是,我第二天我把公社醫院婦產科的胖醫生堵在她家裏,有充分證據證明,那女知青的孩子是她接生的。
胖醫生和我很熟,開始她根本沒把我的盤問當問題,於是我板起麵孔威嚇說,殺嬰就是殺人,要償命的。胖醫生一下子黃了,她誓說那孩子一生下來就是死的。
我很興奮,這是我第一次獨立辦案。我馬不停蹄地趕到農場,借口開會把那女知青叫進場部。她叫孫萍,長得不是很漂亮,但挺文靜內秀。我軟硬並施,後來她終於低頭承認那死嬰是曲文祥的。我立即帶幾個民兵把曲文祥關了起來。
事情到這一步,證據確鑿,副所長知道後也無話可說。他和我連續兩天蹲在一中,在教導主任的協助下,不斷地開教師座談會,學生座談會。到後來反映曲文祥奸汙女知青、女學生的數量漫漫升隻至七名。這可是派出所幾年來遇的大案啊。副所長給分局打了電話,局裏的領導坐著摩托車下來。就在這時,曲文祥借看守的民兵一時大意,從禁閉室裏跑出來,一頭栽進前門的小池塘裏。
想來也好笑,當時我們以為曲文祥畏罪潛逃了。直到曲文祥的屍體優美地從池塘的綠水中飄起來,我們才掃興地收兵回巢,咒罵這家夥死了還要捉弄我們。
局裏的領導把受害者接到市醫院檢查,結論是:**陳舊性破裂。然而卻有一個疑點:曲文祥打仗時下身收過傷,隻有一個。除了孫萍,沒人能說出曲文祥這一明顯的生理特征。
令人欣慰的是,畢竟孫萍說準了這一點,當她聽說曲文祥自殺後卻痛哭流涕,誓說她今生再不嫁人。
孫萍隻比曲丹大三歲,回城後進了紡織廠。有一次我在天主教堂門口遇見了她,她胸前掛了一個精美的十字架,很虔誠地給每個進教堂的人一本薄薄的《讚美詩》。我向她問好她說我們都有罪,願上帝寬恕你。
5
曲丹和蔣葦住在一起,姑娘的房間。不用眼睛看,鼻子一聞就知道,飄飄灑灑濃濃淡淡的香。為了避免讀者的猜疑,我先聲明我和蔣葦其實沒什麼關係,無非是閑著沒事的時候愛在一起聊聊天而已。我們學校離市區很遠,周圍都是莊稼地,文化生活貧乏,男女教室串門聊天是我們業餘生活的主要內容之一。蔣葦是藝術學院音樂係畢業的,在院宣傳處工作,她比曲丹漂亮,高佻個,運動頭,身上女性特征生動明顯,尤其是一張微厚的嘴唇鮮紅濕潤,十分迷人。她特別愛穿緊身衫,牛仔褲,性感十足。曲丹的身材便遜色多了。山羊說從背後看她好象沒有屁股似的,這話太粗俗,不過這也是實情。
曲丹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提起她爸爸的事。每當山羊眼裏流露出懺悔的目光時,她就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於是山羊變地將懺悔詞咽回肚子裏去。蔣葦也喜歡講笑話,不過每當在我們還沒明白她講的是什麼的時候,她自己倒小得前仰後合。於是大家變看著她那樂不可支的模樣傻笑,她又反指著我們傻笑的模樣捂著肚子笑。大家莫名其妙地笑了半天,突然又冷場,一個個板著麵孔你看我,我看你。這種精神泄法常弄得我疲憊不堪。我想我們大家都有點瘋瘋癲癲的,也許這是天熱的緣故。我明白我們四個人中總會生點什麼事。
6
後來我還找機會向曲丹解釋了她爸爸的事。我說我承認他和孫萍之間也許有愛情,但畢竟年齡相差太大,根本不可能為社會心理傳統所容忍。我說你把可能替別人背黑鍋,但他作為長者對孫萍這件事總有點責任吧。曲丹倒是很平靜,她說我不怪你,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都知道。她說他那天很晚了爸爸還沒回來,她很擔心變去學校找他。她在窗外看見她爸爸和孫萍坐在辦公室裏,孫萍在低頭看書,爸爸站在孫萍背後,好象在解釋什麼。後來爸爸便從背後抱住了孫萍,孫萍也不說話站起身來反抱住爸爸。
“爸爸是男人,媽媽死了二十多年他一直沒挨過女人,現在我能理解他。”曲丹用一種沙啞動聽的聲音說。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突然衝動起來。我握住曲丹的手說,我也是男人。當時我們是在她的房間裏,我把她按倒在床上,她仰躺著冷冷靜地注視著我。她的眼睛裏的那種目光使我不知所措,於是我訕訕地起來,我說我今天喝多了真對不起。
曲丹其身整整頭,她說你根本不算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我那天一滴酒都沒沾,我和她都知道。
7
蔣葦他們宣傳室和體育教研室合作,搞了個健美舞訓練班,招收男女大學生,沒人受費五元。在訓練班裏認識了一個比她小十歲的物理係四年級大學生。兩個關係迅升溫。一向懶散的她,現在沒天晚上都精神十足地在宣傳處樂器小倉庫裏幫那個四年級大學生“練形體”。深更半夜才躡手躡腳地竄回宿舍。後來曲丹猶猶豫豫地來找我,讓我勸勸蔣葦。我說我勸什麼?曲丹吞吐半天才對我說她看見蔣葦每天晚上都在悄悄服避孕藥。我說她自己願意,這關別人什麼事?
蔣葦不是在為我服避孕藥,明確了這見事之後我感到萬般解脫。
8
誰也沒料到最先出事的竟是山羊。他在參加依次在我們學院的國際研討會的會務工作時,認識了一位自願來協助翻譯工作的法國留學生丹尼小姐。誰也不清楚他們究竟交往了多長時間。總之,不久前的一天晚上,巡邏的校衛隊員在經過校體操門的時候,聽見裏麵傳出嘟嘟噥噥的人語。校衛隊員從窗口用三節電筒往裏照,在體操墊上現了兩個白色物體。校衛隊員猜到了那兩個是什麼東西,立即大為興奮,拚命撞門
對後麵生的事眾說紛紜,很難搞清楚誰更接近事實。於山羊形象比較有利的一種是:當時山羊穿著一條短褲出現在門口。他大義凜然地攔住欲往裏衝的校衛隊員,平靜地說丹尼小姐正在裏麵穿衣服。半小時後他和丹尼小姐走進保衛科。向臨時被叫來的負責思想政治工作的副院長宣布,他要和丹尼小姐結婚。
另一種說法多少帶有點色*情味道:校衛隊員奮力撞開大門,在三節電筒的照耀下,丹尼小姐不慌不忙讀用十分優美的姿勢套上一條背心式長裙。校衛隊員在飽餐了丹尼小姐的秀色後,才想起還應該有另一個白色物體。他們搜得體操房塵土飛揚也沒找到。最後丹尼小姐走到方型的木製籃球筐前說:“李,出來吧!”
總之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人人都知道。校方無法對丹尼小姐繩之於法,便決定拿山羊開刀。丹尼原本是和山羊逢場作戲,然而山羊的不幸遭遇卻激起了她的同情。她在學校宣傳爛上貼大字報,誓說她一定要和山羊結婚。留學生也紛紛支持丹尼的行動,甚至威脅說要上街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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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葦聽說這件事之後的最初反應是迷惑不解,她說山羊怎麼可能和丹尼小姐睡覺呢?莫非丹尼小姐給山羊吃了什麼印度神藥?蔣葦是任何知道山羊性無能她沒說。那時她和四年級那個大學生的關係公開得人人都知道。那個小家夥白天萎靡不振,奇怪的是學習成績始終是全部出類拔萃。這個不符合一般邏輯思維的事實讓物理係的一班政工幹部頭痛不已。當時學院裏的大學生談戀愛之風日盛,食堂裏教室中操場上到處都可以看見一對對小戀人相伴而行。據說管理政治思想工作的副院長,一天晚上和他的那個登了三次征婚廣告仍舊待字閨中的女兒在圖書館後小樹林裏的小路散步時,突然現一棵茂密的無花果樹下伸出兩雙交纏在一起的赤腳。那位純情無暇的老姑娘頓時麵紅耳赤。副院長氣得奮勇向前,欲捉拿那一對偷食禁果的鴛鴦。時已天黑,那個勇敢的小夥子為了保護女朋友,竟然不顧一切的向副院長那帶著深度眼鏡的麵孔一拳,帶著女朋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