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1 / 2)

他說著話就抓過花子的手。可是他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把她的手緊貼著鼓皮,然後敲鼓,邊敲邊問: “怎麼樣?害怕麼?鼓皮顫動吧?這就是鼓啊。是空氣在震動哪。花子的耳朵也和鼓皮一樣。不過你的耳朵鼓膜盡管震動,可是花子依舊聽不見。怪可憐的!”

“真是很出色的老師!”

月岡老師這麼說。

“真的,真是個好老師。淨想好點子,不知不覺之間就教會了花子識數和記下字母。”

花子母親做了簡短的介紹。

“啊!”

月岡吃了一驚,看著達男說: “到我們學校來當老師多好,可是,這種家庭的小少爺,讓他幹這種事,未免不現實吧。”

“我能去呀!”

達男說得很輕鬆。是笑談呢,還是認認真真說的?無從得知。

花子母親對明子和達男談了他參觀月岡老師上課的情況,給花子買了大鼓。

還談了月岡老師看了花子的學習情況,說是如有可能就送她進學校。而且,月岡老師的意見是把花子放在聾啞孩子裏,讓她接受那裏的教育試試看。

“好,花子!這口可學校、學校、學校啦!”

達男還沒有把話說完,就猛地把花子抱起,舉得老高老高,同時緊著轉圈子。

這是一個以花子為中心,善良人們的一次親切溫馨的聚會。

花子母親理所當然地想起花子父親。

心頭自然而然地浮現了山間車站。

那個山間小鎮,此刻該是雪融冰解,草芽飽脹,嫩葉初綻芽苞了。但是,高山之顛仍有殘雪,河裏擠滿了化凍之後的冰塊吧?

沒有光亮,沒有聲音,仿佛凍結在黑暗的河底一般的花子的心,也像因為春天的到來而開始流動的水那樣……十七 希望的大海 花子母親想當一位盲人學校或者聾啞學校的老師,為了和自己女兒苦境相同的孩子們奉獻此後的人生。

自從和月岡教師見麵之後,這個決心更加堅定了。

“您的家屬或者您的親戚之中,有耳朵不好的嗎?這種話,我常常被人問到。”

這是月岡老師對花子母親說過的話,因為自己的親屬之中就有聾啞孩子,所以當了聾啞學校老師的也許並不少。

對於這種殘疾孩子們,一般人的生活中是把他們淡忘了。待到自己的近親之中的所愛者出現了盲人,聾啞人,這時他們發覺,人世上有同樣苦惱的孩子們很多,從而產生了真正的同情。於是想到,不僅幫助自己的孩子,而且還要幫助別人的孩子。

花子母親就是這樣的人。

盲人學校、聾啞學校都有師範科,以此培養教員。花子母親打算獲得這兩方麵的教師許可證。

為了花子,這是必要的。

但是,同一時間不能去兩個學校,先去哪個,她拿不定主意。她希望,如果能辦得到,她願意和花子一起去一個學校。這樣,她陪花子的同時,自己在師範科學習,可以說兩全其美。

但是,像花子這樣又盲又聾啞的孩子,盲人學校不收,聾啞學校裏也沒這樣的孩子。

總而言之,能對聾啞人和盲人施教的設施,當前的日本還沒有。

但是,月岡老師對花子給以深切的同情。她對她的學生做“家庭訪問”時,順便來看她們母女。

她對花子母親說,凡是她自己能教的,她一定教教她。她說:“我希望得到校長同意,我就說,我想把花子放在我的班裏。和別的孩子一起教,無論怎麼說也有些勉強,不過,僅僅進了學校也許就起些作用呢。”

“是,隻要能進學校,那就比不進好……”

花子母親對這件事決心抓住不放。

“不過,現在就指望這個那可不大現實。我隻是想試試看,明確的希望連我也沒有。

至於您這做母親的,就隻好請您懷著一切隻能通過試驗看結果的心情了。但是,花子的教育如果獲得成功,也算我立了一大功勞。因為在日本是頭一個嘛!不僅讓花子一個人,而是讓許許多多和花子相同的孩子有了希望。”

花子母親緊緊地摟住花子說: “花子,你可得認真對待呀!”

“大娘,花子沒問題,聰明著哪!”

達男似乎為了鼓舞士氣爽爽快快地這麼說。

“對!教孩子,首先就得相信那孩子。”

月岡老師也表示同意。她接著說: “不過,我這當老師的不大可能成為沙利文先生。”

安妮·曼斯菲爾德·沙利文以海倫·凱勒的老師而蜚聲於世。

沙利文到海倫·凱勒家來當家庭教師那一年,海倫7歲(按日本習慣是8歲),沙利文21歲,也就是公元1887年的春天。從那時到現在,幾十年之間,沙利文為海倫獻出了自己的一生。

海倫·凱勒是這樣描寫沙利文先生的: “先生萬一有個好歹,不知道這個世界會成了多麼荒漠寂寞和乏味無聊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