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可能我什麼事也無能為力了吧?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工作時的自己會是個什麼樣子。
三十年之間已是我的一切的先生……”
這“三十年”是距今已經二十年前了。其次,她還說: “說實話,如果沒有這位先生,對海倫來說,可能是生命將不成其為生命,天堂也不再是天堂吧。她說,她自己完成的事,全是通過先生完成的。從來沒有說過是她一個人完成的,連一次也沒有說過。其次,不寫先生的事跡而隻寫自己,一次也沒有。”
確實如此。是沙利文先生的愛心與誠意,以及不懈的努力,培育出海倫·凱勒。
施教者和受教育,這兩個女人一心一意,創造了一個奇跡。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從人生的旅程上一路風華地走來。
月岡老師把海倫·凱勒寫的五部書的日譯本借給了花子母親,希望她務必讀一讀。
月岡說,一定得到鼓舞,獲得力量。還說,不僅是盲人與聾啞人,也是所有不幸人們的‘聖經’。還提到,這樣健康、明朗、感染力很強的書是很少見的。
根本沒有殘疾人的偏見,或者悲觀的蹤影。通篇充溢著光明與喜悅。
這本書反複告訴人們的是,即使眼睛看不見而且耳朵也聽不見,但生在這個世上該是多麼幸福與美好。
“海倫·凱勒既喜歡音樂,也歌唱月亮和星星的皎潔。”
“啊?連月亮和星星也……”
花子母親吃驚地反問。
她確實不解,盲人怎麼能看見月亮和星星。
“對,因為她用全身心讚美自然。當初我也吃驚不小呢。像我們這樣,雖然眼睛睜著,但是感覺遲鈍,還不如盲人哪。”
月岡說完之後,忽然好像遙望遠方的神情。
海倫·凱勒的書上說: 盲人是用心靈的眼睛看,色與形的美是什麼,邊想邊…… 聾人是用心靈的耳朵聽,聲音之美是什麼,邊想邊…… 從海倫·凱勒的書上雖然讀到這樣的句子,但是真正的意義卻不懂。
如果對花子的教育成功,通過和自己“一心同體”的花子的心靈眼睛、耳朵,就能知道那些吧。
“我們一天到晚,因為眼睛看得見,耳朵也聽得見,反倒忘了眼睛、耳朵的彌足珍貴之處。我教聾孩子們時,就常常這麼想。以自己本來就是聾子的心情去聽,那麼,不論是河水聲也不論小鳥的鳴叫聲,是不是更加美好?……”
“是這樣!”
月岡老師的話使明子大為感動。
一時說不清,總覺得接觸到深深的情誼。
“隻想花子是個可憐的孩子,那可不行。她也許有比我們更加卓越的靈魂。讓我們大家把這個靈魂搖醒吧。”
花子母親高興極了。她自己決心當個好老師,決不次於對自己講這番話的月岡老師。
花子和母親進的學校,大致就這麼定下來了。
花子也許不被批準正式入學,但是,還是有可能作為月風老師的特別學生而留下來。
大家為了送月岡老師,一起穿過了上野公園。
到了電話亭前時,明子問: “達男,你沒給咲子掛電話吧?”
“對。淨注意聽月岡老師說話,就把招呼咲子的事給忘了 花子母親接過話茬這麼說。隨後微笑著說: “等我給她寫個信,告訴她,花子也快上學了……”
樹木嫩葉的香氣從遠處不斷飄來,同時也聽到火車的響聲了。
花子母親的頭稍微低著往前走。
她在想,那火車是朝著花子父親任站長的那個方向開去吧?”
父親在山間小站上送往迎來的火車,現在依舊是每天到達這裏,也每天由此開出。
“大娘!”
達男突然喊了一聲。
“這個星期天上伊豆去不?我和姐姐兩個人去呀!”
“去伊豆?真好!”
“去吧。帶著花子去,準有趣。”
“達男又要鬧胃痙攣啦,可真夠受的!”
達男爽快地笑了,然後拉住花子的手說: “花子,去吧。花子,你還沒看見過大海吧?”
“豈止大海,什麼也沒看見過哪”
“那就讓她摸摸大海!”
“啊,花子,就用你這雙小手摸大海?”
明子立刻拉住花子的另一隻手。
花子母親也沒去過伊豆。不過,那明麗的大海和天空立刻浮上心頭。她想去看看呢。
細想起來,從把家搬到東京以來,哪裏也沒去過呢。
等到上學的時候,忙的事就多著呢。新的生活開始之前,短暫地旅遊一次倒也不錯。
於是就和明子他們約定了。
星期六午後。
花子母親把她抱在膝上坐在佛壇之前,行過禮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