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經過,神情也慢慢變得鎮定起來,雙眼中慢慢露出感激之色,嘴裏咿咿呀呀說著什麼。三個人都聽不懂他“說”什麼,嶽立榮臉上的厭惡更重了:“一個野生野長的野種!”少年臉色倏變,右手一反,再次緊緊抓住手中木棍,靈妙仙姑柔聲道:“你能聽懂我們說話嗎?”少年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靈妙仙姑伸出素手,輕輕去拿他手中木棍,少年忽然一下驚起,將木棍緊緊抱在胸前,雙眼警惕的盯著靈妙仙姑,仿佛這根毫不起眼的木棍就是他的生命。靈妙仙姑微微一笑,聲音更加柔和道:“你別當心,我不會搶你的,隻是……你能說句話嗎?”少年見靈妙仙姑眼神中充滿了柔和,仿佛叩開了他記憶深處的某根琴弦,精神終於鬆弛了些,忽然抬頭,仰天長嘯,嘯聲雄渾蒼勁,孤獨而哀傷,淒厲卻倔強,嘯聲遠遠傳出,直上九天,幾乎與狼的嘯聲一模一樣,一直持續良久方才落下。“天狼嘯月?”酒鬼道人變色道,“這孩子極有可能是狼群養大的!”嶽立榮聽到這裏,眼神中更加不屑,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被汙的白袍,厭惡道:“我還道能殺死麻風子的是一個什麼樣的英雄人物,原來是一個畜生養大的野種!”靈妙仙姑雙眉一軒,臉色無比慈悲的朝少年望去,少年似乎感受到靈妙仙姑眼中的關愛,眼神中的警惕慢慢鬆懈下來,漸漸流露出依戀神色,靈妙內心一顫,這少年依戀目光仿佛觸動了她內心深處某根敏感的琴弦。模糊中,靈妙仙姑仿佛看到了兩百年前,她還未修仙的時候,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也是這般依戀的眼神,也是孤獨的站在雪地裏,步履蹣跚的朝她走來。“塵塵,來,娘親抱抱,抱抱……”“師妹,師妹!”一陣搖晃,將靈妙仙姑從記憶中拉回來,酒鬼道士輕拉她肩膀,“又想起塵塵啦?”靈妙仙姑全身一震,隻見自己緊緊將這少年抱在懷裏,雙眼中早已淚水泛濫,她猛然擦去淚水,轉頭對酒鬼道人道:“左師兄,這孩子一個人在外麵吞霜飲雪,實在太可憐了,我要把他帶回玄真門!”嶽立榮驚呼道:“什麼,就這樣一個野種,師叔你要帶回玄真門?你看看他,可有半點修仙的靈根?”靈妙仙姑輕輕握住少年的手,一道靈氣在少年體內遊走一圈,與酒鬼道人對望一眼,俱都搖頭苦笑,這孩子的資質實在太平凡了,不僅靈根不夠,而且因為經常與野獸廝殺,體質一點也不純淨,這對修仙來說實是下等的天資。嶽立榮得意笑道:“怎麼樣,兩位師叔,我說得不錯吧?”靈妙仙姑冷哼一聲道:“這孩子既然能聽懂人的語言,定然是後期被狼叼走,隻是時間長了忘記了怎麼說話,他身上有很多秘密,況且他孤苦無依,實在太可憐,就算沒有靈根,我靈妙也收了他當我弟子!”嶽立榮訝道:“師叔,你真的要收這個野……孩子做徒弟?”他本想說野種,但靈妙既然說了要收他做徒弟,當下也不敢太過放肆。酒鬼道人也不禁動容,眯著一雙醉眼道:“師妹,你真的想清楚了沒?我知道你天性善良,可你那一脈全部都是女弟子,收他入門諸多不便,不如讓我……”“左師兄!”靈妙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決定了,不用再勸!好了,我們的事已經辦完了,這麻風子也死了,這就回玄真門吧!”酒鬼道人點點頭,再不多說,手一揮,一柄赤色仙劍祭起,當先升空而去,靈妙也祭出一柄白色仙劍,拉著少年的手微笑道:“孩子,你跟我走好不好?”那少年在仙劍光彩下,先是畏縮,但牽到靈妙仙姑柔軟而溫暖的手掌,心中慢慢鎮定了些,踏上了仙劍,靈妙仙姑輕喝一聲:“起!”仙劍倏的騰空而起,少年嚇了一大跳,緊緊抱住了靈妙纖腰,頓時將他雪白長衫染黑一片,靈妙似乎完全沒有看到,微微一笑,仙劍泛起更加璀璨的白光,絕塵而去。嶽立榮看看身上白袍汙點,仍感心中恨恨:“小子,我決不讓你好過!”祭出仙劍,追趕而去,須臾消失天際。無邊無際的雪原中,少年身上懷揣了多少驚世秘密?他的修仙之路又將如何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