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歸降,她返回壁月,被特許以公主身份參政。
此後不斷蠶食權勢,屠戮手足,有七八位親王直接或間接地死在她手中。
世人敬她更畏她,給她起了個綽號,喚作黑寡婦——心狠手辣,貌美如花。
如今,這黑寡婦竟一口咬定懷了我的骨肉!
且不說我自覺比不過漠北可汗命硬,就單單隻講道理,我女扮男裝也沒那功能啊!
「看樣子,你是不認了?」蕭鳳儀偏低沉的聲音裏永遠含著兩分笑。
「臣與公主,清清白白!」我斬釘截鐵。
她輕輕地哦了一聲。
「……倘若你與本宮清清白白,那本宮如何得知,你後腰正中有顆瑰色紅痣呢?」
我:「???」
「倘若你與本宮清清白白,那本宮又如何得知,你左腿內側有指甲大小的胎記呢?」
我:「……」
「倘若你與本宮清清白白,那本宮必不會知曉,你左胸心房處那長約兩寸的傷疤了。」
我:「!!!」
蕭鳳儀每問一句,便向我走來一步。
她微微彎下腰,含笑著問:「本宮再問一次,你與本宮到底是何關係?」
我定定看她,眼波劇烈震蕩。
大殿之中,靜謐一片。
良久,我啞著嗓子說:「臣與公主……珠胎暗結。」
滿堂嘩然。
4
鸞車之中,暖香浮動。
蕭鳳儀慵懶地半躺著,一身紅衣艷如同星火灼燒,修長的身體不似女子柔弱,也不似男子粗獷,自有一股風情惑人。
我跪坐在角落,一襲青衫疊在紅紗上,分外刺眼。
「陛下賜婚,三日後,你便是本宮的駙馬了。」蕭鳳儀單手撐著臉頰,「你可高興?」
「臣不高興,但公主一手玩弄了所有人,公主該是最高興吧?」我平平靜靜地反問。
「見你如此吃癟,本宮自然是高興極了,早知能將你玩弄到這個地步,就不該將你流放三年。
「本宮原以為,將你從天之驕子連貶五級,貶到苦寒之地去,你該心灰意冷,可你沒有,反而因功回朝。
「本宮越是磋磨打壓你,你越是清冽端正,本宮真的好心癢啊……寢食難安,一直在想,你的弱點到底是什麼,卻原來……」
蕭鳳儀支起身子,一根手指勾著我的下巴,吃吃地笑:「竟是個女子呢。」
我扭開臉,沉默不言。
適才在大殿上,蕭鳳儀說我身體特征,沒有一處是對的。
但我卻認了。
——倘若不認,她必會找人驗明正身,我下場隻有一死。
換而言之,她那時便清楚,我是女子,以此要挾,讓我自己撿鍋主動來背。
「公主。」我轉眸看向她,「你當真有了身孕?」
她笑起來,滿臉愉悅地反問:「你猜?」
不等我回答,她笑得愈加肆意,熾艷的眉眼仿佛燃燒一般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