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裏,我真真實實體會了什麼叫人間地獄。
蕭鳳儀作天作地,瘋癲成性,洞房之夜對我百般勾引。
我顧忌身孕更顧忌他,自然是不願意上鉤的。
蕭鳳儀也不惱,反而憂傷對我說:
「當初駙馬強壓本宮,本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這麼失了貞潔……」
絕色美人催淚哽咽,多麼令人心動的一幅畫。
我胳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一退三四步,打死不跟他同床。
最後是睡在了屋子裏的軟榻上。
一連睡了三天。
……我越是抗拒,蕭鳳儀看我的眼神越是邪肆,仿佛貓逗老鼠。
來回蹂躪,充當樂趣。
累。
太累。
我人在嘆氣,賬卻沒耽誤算。
符鈺進來時,我一本賬已算到了最後幾頁。
「煜衡。」他看著我不太好的臉色,「新婚燕爾,你怎麼這副樣子?」
「一言難盡。」我挺著苦瓜臉色,「我算是明白,為何才三年不見,恩師老了那麼多。」
與蕭鳳儀鬥,不老才怪。
符鈺把公文放在我案幾邊:「這是你發往吏部的公函,被打回來了。」
公事不順,我立即問:「為何打回來?」
「說是,格式不符,印章落歪了。」符鈺回答。
我拿過公函看了幾眼,頓時皺眉:「扯淡!」
格式正確,公章板正,一點問題都沒有。
符鈺苦笑:「吏部是北派統轄,你是南派駙馬,你的公函自然會被區別對待。」
我一拍桌子,滿目惱怒:「什麼南派北派的,都是在為君國百姓做事,隻為區區派別歸屬,就不幹實事處處找茬,對得起寒窗十載一身功名嗎!」
符鈺嘆氣:「這話你和我說沒用,南北兩派對立快十年了,如今你的身份……煜衡,你還是辭官吧,左右不過是九品小吏,當駙馬領五品虛銜不比如今更好?」
「辭官絕不可能。」
我想都不想就說:「讀書明理,兼濟天下。我一生所求,不過是有所作為,九品也好一品也罷,隻要是官,就該做當官者該做的事!」
扯過公函,我大步走出門去。
9
六部班房相互之間離得不算遠。
推開吏部班房的門時,正好看見三五個官員聚在一起喝茶嬉笑。
「哎喲。」有人看見了我,嬉皮笑臉,「這不是咱們的小師弟顧大人嗎?」
「小師弟是你能叫的,叫駙馬爺。」另一個咯咯嘲弄,「人家可是皇親國戚,跨鳳乘龍呢。」
不理會他們陰陽怪氣,我將公文放下,沉聲道:「秋收已畢,戶部整合出各地方稅單,煩請諸位用印歸檔。」
假模假樣的笑聲不絕於耳,回復我的,依舊是格式不對印章不符之類的話。
我攥了攥手指,兩步沖過去,薅住一個人的衣領:「再問一遍,公函收還是不收?」
那人嚇了一跳,結巴道:「你,你還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