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鈺又是一聲嘆。
正說著,七八個內侍魚貫而入。
「內閣奉陛下擬旨。
「查,戶部正九品,文書顧煜衡,燕州任上三載,政績卓絕,勤勉躬親,擢升為正七品,任戶部掌事,欽此。」
黃澄澄的聖旨鋪開,我與符鈺跪在地上,相互看了一眼。
就……有點蒙誒。
小皇帝還未親政,聖旨都是由內閣擬定,換句話說……
我仔細看了看聖旨上的字跡,悄悄抿嘴,偷偷樂。
是他的字沒錯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那名字,尤其比旁的字工整好看得多。
「看來,做駙馬是有些好處的。」符鈺淡聲說,「你在燕州的政績換了回帝都做官的機會,如今又連升兩級。」
「與駙馬有什麼關係。」我渾不在意道,「我在燕州的功績,足夠做侍郎了。
」
「哦。」符鈺淺應。
握著沉甸甸的聖旨,我難掩激動。
從今天起,我不是九品小吏,是七品芝麻——頂頂好的一顆香芝麻!
升官,此時此刻,有。
發財,俸祿上漲,有。
娶妻,壁月第一寡……瘋……美人,有。
生子,正揣著呢,有。
我可真是古往今來最大贏家。
嘿。
咬著指甲的手指被不輕不重打了一巴掌。
我鼓著臉看蕭鳳儀:「疼。」
「要笑便笑,別像個了偷了油的老鼠一般。」瑰麗的長眸橫了過來,「手裏還有墨漬,也不怕中了毒。」
「公主。」我腆著笑坐在他身邊,「今日那聖旨,是你寫的吧?」
「你說呢?」他反問。
「是你寫的,你的字跡我認得。」我說,「燕州時,你寫信來罵過我,一看便知是你的。」
他握著我的手,拿帕子慢條斯理擦著墨跡:「是本宮寫的又如何?」
「也沒啥。」我笑嘻嘻,直白白,「就高興唄,特別高興。」
他望向我,也笑了:「堂堂三元及第,隻會說大白話?」
啊,要文雅的啊……
也容易。
我得意忘形地抱著他的手臂,晃啊晃地:「蓬山漫漫青雲路,有鳳來儀交相顧,交相顧,交相顧,雲中錦書來,誰寄?吾妻語,吾妻書,吾妻——」
我抿著嘴角,小聲說:「吾妻,蕭鳳儀。」
懷中抱著的臂彎繃緊又繃緊,那玉碎昆山的低沉聲音啞得厲害。
「……你哪裏學來的這些?」
「燕州時。」我不好意思地把腦門抵在他肩上,「偶爾,會看話本子……」
蕭鳳儀:「……」
良久後,他說:「以後,多看些,多說些。」
16
長公主愛聽甜言蜜語。
尤其喜歡聽我說,他是我妻子這樣的話。
性別有點錯位……但又覺合情合理……
思來想去,可能是因為他那樣艷色無邊的容貌,以及惡劣瘋批的性格,就該被捧著被慣著。
千嬌萬寵,當公主一樣對待——他本也就是最大的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