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笑吟吟地,一個一個,將人推了下去。
兩年而已,漠北貴族但凡有些能力的,都死於自相殘殺。
蕭鳳儀玩夠了,便回壁月,與他父皇繼續玩。
那時的老皇帝,中毒已深,雖然覬覦這越來越美麗的「女兒」,卻也沒有能力得手。
當父親不把孩子當人看,孩子又該怎麼回報父親呢?
自然是——善加利用。
於是,蕭鳳儀以公主之身入朝堂。
吹著香軟的風,含著絕美的笑,殺著無數的人。
直到老皇帝駕崩。
他攝政掌權,控製住了年僅四歲的幼弟。
唾手可得的權勢,有什麼意思呢?
他選中杜藺,不留痕跡將他提拔上位,甚至幫他培植勢力。
既然沒有對手,那就創造個對手。
杜藺實在不爭氣,幾年時間,也沒成什麼氣候。
就在他有些不耐煩時,那命中注定,要與他糾纏一生的人,出現了。
顧煜衡。
出身寒門,三元及第,算學無雙的天才。
他氣質清雋,根骨如竹。
……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人了。
蕭鳳儀說不清自己對顧煜衡抱有什麼念頭,總之,挪不開眼。
顧煜衡不滿他的作風,處處與他作對。
初出茅廬啊……
不懂權勢傾軋,這麼天真,這麼端正——他心底生出了欲念。
那欲念來勢洶洶,想殘暴又殘忍地蹂躪碎一身傲骨。
可他還沒來得及動手,有人就先一步按捺不住。
顧煜衡看不慣兩派相鬥,竟上本彈劾:不但有南派,還有北派。
主打一個眾生平等,人人有份。
蕭鳳儀壓不住顧煜衡,杜藺顯然也不能。
或許,杜藺那隻老狗,真以為顧煜衡拜他為師,就是他的人了?
顧煜衡才動壁月,杜藺得不到,就不會讓他成為權力路上的絆腳石。
一場陰謀,就在蕭鳳儀的眼皮子底下鋪開了。
蕭鳳儀樂見其成,他覺得,顧煜衡太青澀,雖然有一股氣節,但卻沒有手段。
「木秀於林風必摧」。
就算再優秀,這棵小樹也經不起日後的巨力碾壓。
如果能歷練他,讓他從小樹長成大樹。
那以後的日子,絕不會無聊了。
兩派頭一次達成一致。
顧煜衡被流放燕州。
蕭鳳儀時刻關注顧煜衡的動向。
知道,他在入燕州第一年,將燕州混亂了近百年的民生錢糧整理清楚,減了燕州百姓困苦艱難。
第二年,他又變革了燕州商賈,向東開辟海貿,向南販運帝都,將一州稅簿翻了五倍。
到了第三年,他入燕州軍營,主管糧草財俸,令燕州軍士無不稱贊。
軍營苦寒,他在那裏得到了寒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