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自己說能算知前世,推曉後生,是一個怪人,不過卻從沒有見他算準過。掌門師伯看在同村情誼上,將他收留在蜀山上,就住在後山。他脾氣古怪,輕易不許弟子接近,也隻有每日給他送飯的弟子見過他。”
“或許他能給你一些說法吧。”
“但願!隻是如此就麻煩師兄了!”
逍遙無傷憨厚一笑,將這沉悶無比的氣氛稍稍緩解。兩人就此各自睡去,一夜無話,一夜無眠。
第二日,兩人做完早課,直奔後山而去。
所謂後山不是在天璣峰上,在主峰天樞。後山背陽,且雨水少,因此陰涼幹燥,多蛇蟲鼠蟻,還有一些未知的機關陷阱,整個後山危險重重。一般隻有犯了錯的弟子才會被罰去麵壁思過,不過“算瘋子”是個另類,他自甘居住在後山,一連十幾年來都未曾踏出一步,整日不知在琢磨什麼東西。
走過一條小路,穿過幾重瘴氣,兩人來到一幽深洞府前,這便是“算瘋子”的“府邸”了。
“算瘋子前輩,晚輩天璣峰大弟子逍遙無傷,今日帶師弟忘塵來求解前世之事,懇請前輩現身一見。”“算瘋子”其實有名有姓,隻是隻有掌門師伯知曉,再加上他自稱“算瘋子”,一來二去,所有弟子就都這麼稱呼他了。
“算瘋子前輩,晚輩天璣峰大弟子逍遙無傷,今日帶師弟忘塵來求解前世之事,懇請前輩現身一見。”
“算瘋子前輩,晚輩天璣峰大弟子逍遙無傷,今日帶師弟忘塵來求解前世之事,懇請前輩現身一見。”
連呼三遍,一道蒼老的聲音才緩緩回應道:“滾!不要打擾老夫鑽研天機。”
“前輩……”
“前輩,是晚輩唐突了,隻是晚輩近日裏被噩夢困擾,一連十幾天做著同樣一個怪夢,似是與前世有關,聽聞前輩能算知前世才來叨擾,不想卻打擾前輩鑽研了,晚輩這就告辭!”忘塵一把拉住欲上前理論的大師兄,邊朗聲道。
“噩夢?前世?”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由遠及近,不一會兒,一個滿麵胡渣,衣衫襤褸的灰袍老者走了出來,渾濁的雙眼直接略過大師兄逍遙無傷,落在忘塵身上,細細打量一會,道:“小子,就你,跟我來!”說罷轉身又走進幽暗的洞府。
“師兄,我……”
“你去吧,我先回天璣峰等你。”
“好。”說完,轉身隨老者走入洞府。府內並不像想象中一樣髒亂不堪,相反,整個很幹淨整潔,地麵上刻有一道道劃痕,隱隱有光芒閃過,應該是一道陣法。
“小子,站到那上麵去,然後把手伸出來。”灰袍老頭指了指其中一塊凸起的石塊。
忘塵依言站了上去,撐開雙手,頓覺一股與整座洞府融為一體的感覺。老頭枯瘦的手掌順著忘塵手臂一路掐、捏、摸、探,閉著雙眼似在感受什麼,一會兒又放開忘塵手掌,不知從那裏摸出一對龜殼,一邊手舞足蹈,一邊口中喃喃自語。
正在這時,萬裏晴空瞬間烏雲蓋頂,一大團濃黑劫雲籠罩洞府上空,一道成年人手臂粗壯的天雷直接劈向陣中。“轟---”奇怪的是,天雷竟直接穿過洞府,繞過了忘塵,單單就擊碎了那兩片古樸的龜殼。刹那間,漫天烏雲又瞬間消散一空,一切就發生在一呼吸間。
“噗---”灰袍老頭吐出一口鮮血,滿麵駭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議的狂呼:“不可能!天下沒有《河圖》《洛書》算不出的事,絕對不可能!難道你……”說著,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望著眼前的少年。
“前輩你……”
“你走吧,算瘋子我算不出你的前世,往後也莫要來打擾老朽我。”
“前輩,你的傷?”
“小傷而已,不礙事,你趕緊離開。”老頭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敷衍道。
“那晚輩告辭了!他日再攜靈草聖藥來看望前輩。前輩保重!”
“趕緊滾……”
待得忘塵退出洞府,老頭才長歎一聲,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涕泗橫流道:“沒想到我算瘋子算盡一生,竟也逃不出這天意,造化弄人啊。宇雲老友,我蝸居後山十幾年,竟還是阻不了你的劫,天意啊!”
這一夜,注定是後山不平靜的一夜,時而傳來猖狂大笑,時而傳來無盡悲泣,時而有滔天怒罵聲,時而有長久歎息。隻是這一切沒有人知曉,隻有狡猾的夜梟和九霄之上的仙人、神靈在漠然做著無言的觀眾。
這晚,忘塵卻沒有再度陷入噩夢,是他的醉老頭便宜師父弄來安魂香,一支燃起,一宿無夢,自然就不會被困擾了。看似完美的解決了問題,隻是,真的是這樣麼?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