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和司徒安(一)(1 / 2)

時間總是在愀然間從我們身邊溜走,一眨眼,早已十年過去。九年前,他們就離開了墨山,來到了這南玖國境內的流瀲穀。這九年來穀裏的一切都沒什麼變化,隻是一年又一年的看著花開花落,春去秋來。

如今的歡兒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頑皮搗蛋的小女娃,而是一個聘婷少女了,性子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

“小姐,天涼了,回屋吧。”一個約摸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將一件鬥篷披在她的身上,有些擔憂的說道。

碧秋是五年前她和師兄出穀的時候救下的,那時候碧秋被當地的一個員外相中,硬是要拉著她給自家的傻兒子當童養媳。誰都知道,那員外總是留戀美色。說是讓碧秋當自家傻兒子的童養媳,關上房門到底把碧秋當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向來喜歡管閑事,所以那次也不例外。因為怕她下山的時候會受欺負,所以從小師傅都有教她習武。雖然她武學的天資不如師兄,學的到也算像模像樣,至少不會落得被那些莽夫欺負的下場。

再看了眼那條通往穀外的小路,依舊沒有出現那個人的身影。多久了?離他出穀到底有多久了呢?自己早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那一天他拿著她最喜歡吃的鬆子糖對她說。“歡兒,我要出穀一趟,你要在穀裏乖乖的。”

她以為他隻是想平常那樣去穀外買個什麼東西,或者去找什麼草藥。她笑著點頭應下,隻說了一句讓他早點回來。

可是,就是那一天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他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沒了蹤影。她也曾出穀去找過,可是一無所獲。她又不敢走太遠,怕他回來之後看不到她會著急。所以,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一直在穀裏等著,盼著。

不知不覺間,她感覺自己那種活潑愛笑的性格就那樣一點點的等掉了,沒了!連碧秋都說她不愛笑了。

是啊,不愛笑了。師傅不在了,師兄又走了。這流瀲穀讓她覺得好靜,靜的她以為自己都要不在了。

轉身回房,院子前的那個池塘裏,荷花又開了。以前每年師兄都會陪著他采荷露,可是,現如今她隻是每天每天看著那荷露一點點的在太陽底下蒸發幹淨。沒了那個人,做什麼都成了沒意思了。

走進屋裏,依舊習慣性的看著那顆鬆子糖。那顆鬆子糖是師兄走之前給她的那包鬆子糖裏最後的一顆。曾經,她自己騙自己說,吃完最後一顆,師兄就會回來了。她每天都舍不得多吃,隻吃一顆。可是等到最後一顆的時候,她不敢再吃了。傻傻的在那顆鬆子糖上撒下了藥粉,不讓它溶化。

碧秋看著歡兒,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什麼都沒有說,她能說什麼呢?就算說了,也是沒用的!小姐的心裏一直念著師兄,除了師兄的消息,其他的,她應該都沒興趣知道!

那一晚,歡兒看著滿牆的劃痕,想了很久很久。第二天,碧秋來伺候她梳洗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收拾好了包袱。“碧秋,咱們出穀。”

碧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一年來,小姐根本就沒再打過出穀的主意。怎麼,今天就忽然又想出穀了呢?

“小姐,你不怕師兄回來找不到我們嗎?”碧秋將手中盛了水的盆子放到架子上,把帕子在水裏濕透,然後走到歡兒麵前,將帕子遞給她。

歡兒有些自嘲的笑笑,接過碧秋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把臉。“如果他真的會回來,他很早就可以回來了,不會等到現在還是音訊全無!碧秋,我騙自己已經騙的夠久了。”

是啊,她騙自己騙的已經夠久了。師兄,終究不是一心一意隻要和她在一起的師兄。就算師傅給他吃了忘憶散又怎樣?師兄的醫術已經超越了師傅,他要解開那藥性,其實一點都不難了。

“那小姐,我們出穀去哪呢?”

“滄赫國,我想我父王母後了,想過去看看他們。”一想到父王和母後,她的心裏就暖暖的。這些年來,父王母後總是會時不時的來穀裏看她。她看的出來,父王和母後很恩愛,很幸福。隻是,母後的那一頭銀發變不回去了。而她的衰老症,在師兄和師傅的努力下,配合著北倉珠已經治愈了。

如今,她的滿頭銀發早已變成了青絲。她的模樣,和常人無異!

用了早膳,碧秋好歡兒就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穀。到了出口時,歡兒再回頭看了眼穀裏。眼中有不舍,還有無可奈何。師兄,若是你回來,定能看到我留給你的信吧。想著,她最終頭也不回的出了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