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弋和玉潔進到屋內,莊柏盈坐在窗邊一條長背椅子上,靠著鏤空雕花的木欄,注視著莊柏盈的冰清守在一旁警惕著莊柏盈的一舉一動,生怕莊柏盈隨時暈倒一般,莊柏盈則沒有冰清那樣莊重,隻是滿臉含笑,仿佛隻是等人閑聊的少女。
莊柏盈盈盈笑著望著進屋的遊弋,遊弋在距離莊柏盈十步之外便躬身向莊柏盈行禮,莊柏盈坐著回了一禮,又為不能起身還禮致歉。
玉潔從一旁拿來了靠椅給遊弋,遊弋在莊柏盈斜對麵五步之外坐下,兩人說完莊柏盈的身體感受等事情之後,莊柏盈說起了自己昨晚夢見有人對自己說話,重複著一些地點和時間之類的詞語。
遊弋推說自己不是解夢之人,讓莊柏盈把這樣的事情交給莊老爺或者其他能接觸到擺卦算命者去解答。
莊柏盈便即作罷。遊弋問過了莊柏盈的病症,莊柏盈說過了自己的夢境,一時之間兩人相顧無言,一陣揪心的沉默之後,莊柏盈問起遊弋的平生。
遊弋神遊天外,心裏隻推測著莊柏盈所說的那個夢境是不是陰司在測算莊柏盈剩下的時間。遊弋首先推想莊柏盈能聽見陰司聲音是因為身體裏積累了大湖邊那個妖怪的靈力,再則,遊弋推想陰司既到,莊柏盈所剩的時間大概也不剩多少了。莊柏盈詢問遊弋的問題,遊弋都本能地回答著,不知不覺兩人已說了不少時間。
就這麼說了很久,遊弋忽然問起莊柏盈為什麼把那個夢拿來問自己。
莊柏盈聽到這個問題時臉就紅了,她看了看左右侍立的玉潔冰清,請遊弋附耳來聽。遊弋當即大大方方地走向莊柏盈,把耳朵移到了莊柏盈臉前。
莊柏盈隻覺的一陣清香撲鼻,心中忽然小鹿亂撞。
待得穩了穩微晃的心神,莊柏盈對遊弋說夢中有君四字。
遊弋聽罷點了點頭退回自己椅子坐下,眉頭猶如山川般奇峰疊起了。
莊柏盈不知所措,隻看著做沉思狀的遊弋默默想著什麼。
玉潔低著頭,右手袖袍裏微微動著手。冰清一動不動,望著前方的眼神冷靜肅然,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過了片刻,莊柏盈的房門忽然打開了。四人望向屏風,屏風後走出來的是莊老爺,他眼睛一掃,莊柏盈與遊弋,冰清與玉潔都盡在眼底。莊老爺望向莊柏盈,臉上掛著仿佛稍縱即逝卻又不失不遺的笑。
已經被冰清扶著起身的莊柏盈行過禮,望向父親的眼睛忽然就紅了紅。
遊弋見莊柏盈悲傷一般的表情問莊柏盈是否不舒服,莊柏盈搖了搖頭。莊老爺見狀叮囑莊柏盈快些休息,繼而拉著遊弋出門說話。
在出門時,莊老爺回頭看了看行恭送禮的莊青。遊弋察覺莊老爺望著的方向,眼睛不偏不倚地望著前方說莊青這人算得上精明強幹而又有禮有節。
莊老爺沒有接過話茬,遊弋便隻是淡淡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