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是有的,不過困倒是沒那幾分,賴昭儀下了馬,如今已是板上定釘之事,秦疏酒雖已是定了性子不過在瞧著賴昭儀如今的下場到底還是有些按耐不住。若不是現下正是要緊之時恐叫人發覺,秦疏酒還真想立即上一趟掖庭獄,好好瞧瞧那賴昭儀如今的下場。
親眼瞧瞧,自然是要的,隻不過眼下還是要暫時忍了,等著謀逆之事過去幾日風頭也不再那般緊時,秦疏酒才在南枝的相助下上了掖庭獄。
她與賴昭儀明麵上看著並無恩怨,既是不能堂而皇之的去看她,不過這私下,卻也還是有些門路。不過是趁著守備最鬆之時讓南枝發了善心前往掖庭獄探望許氏,順帶拜賄獄中公公備了些茶點容了他們稍作歇息。
賴氏所犯乃是勾結王爺謀逆的大罪,罪當處死,隻是鄭貴妃下了旨要其在掖庭獄懺悔苦思一月,時限未到賴氏自是不可出事,護衛們也是看守嚴明。隻是這樣一個落了勢又被定了死罪的妃嬪,有何人會上掖庭獄私探或者為難。
前幾日倒也是嚴密看守,可當發覺並無人欲前往探之時這守備也就鬆懈了。尤其是到了交換輪夜之時,更是鬆懈得緊,那掖庭局的內侍公公好了心體諒他們辛苦備下了些許茶點,他們自當不會拒了內侍的好意,也就暫且離了職前去一番歇息。
待將那些護衛都調開後秦疏酒才從隱身出行了出來,調離護衛的內侍一見窈美人便是忙著行禮,這禮剛下便從南枝那兒接了好一錠銀子,當那銀子收入手中內侍更是笑得眉眼都開了忙著說道:“美人,那護衛暫且叫雜遣走了,美人若是有話要同那賴氏說可要趕了緊,這事可斷不能叫人發覺,若不然雜可就小命不保了。”
“這事公公放心,我這心裏是清明的,隻是護衛那兒倒是要勞煩了公公幫著拖延。這一事若是辦成。自當不會少了公公的好。”話下這內侍笑得更開了,便是回道:“美人這是哪的話,美人既是為了娘娘辦差事,雜自當盡心。美人還是莫要耽擱了。快些進去吧。”
“便有勞公公了。”便是欠身微謝後秦疏酒這才進入屋內。
落入掖庭獄的妃嬪所處之地自當淒苦,當初的許氏如此,如今的賴氏也是如此,頭個幾日賴氏還會喊冤,可近日不知是怎的。也不知是因懺心明了自己的罪孽還是深知陛下不會再聽她的冤言。便是收了聲不再冤喊,而是靜心處在屋內麵壁懺悔。
入了這屋,屋內倒是飄散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叫南枝忍不住以袖口掩住口鼻露了不喜之色,十來日皆關押至此,半步都不得出自當事事都要在這屋內解決,當年高高在上的賴昭儀如今落到這樣一個地步,倒也叫人憐惜。
不舒服的蹙了眉,不過也不似南枝那般表現出來,進屋掃了裏頭的一切。在看了那擱放在托盤之上都餿了的半個饅頭,秦疏酒往屋內又行了幾步。
在這屋內已是關了十餘日,縱然心性還是傲的,不過這般關押無人應答,便是仙人也有些受不住了,開頭聽了屋門推開,還以為又是那些內侍拿了吃食欲借機再羞辱自己,賴氏也不理會而是繼續坐於那兒閉目不知尋思著什麼。可微待了片刻卻不見有人出聲更是未有離去之意,她便知這來人不是掖庭獄的內侍。
不甚舒擅的睜開眼而後緩而瞧了過來,夜已暗沉。這屋內本是一片沉暗,也是這來人手上提著的燈才給這屋內添上些許光。因是不想叫人留了心,故而南枝手上的那一盞燈是刻了意的,光不慎清明甚是昏沉。
在這昏沉的光下秦疏酒看著賴氏緩慢轉過身。而賴氏也瞧清了何人前來探視自己。當瞧清秦疏酒的麵容,賴氏是愣詫的,萬是沒有料想來者會是秦疏酒,畢竟她如今這一番田地也是拜得賢妃所賜,若說有人會前來探視順帶羞辱,也應是候賢妃。可候賢妃沒有瞧見。看到的卻是秦疏酒,她是有些詫然了。
詫然不過是那一瞬的事,很快的賴氏心中便是清明,先是微冷一笑而後說道:“倒是沒料想最後所見之人會是窈美人你呢。”聲音聽著有些幹冽,看樣子這段時日賴氏沒少叫內侍們好一番的照料。
聞了她的話而後清然一笑,秦疏酒說道:“看昭儀這神情好像對我的到來並不覺詫異。”笑道之後賴氏回道:“先還是有幾分詫異,不過瞧了是你倒也很快就明了。”秦疏酒接口問道:“明了?昭儀可是明了什麼?”惑然的詢問,她還真有些奇了賴氏的這一番話,倒是賴氏未急言而是看著她,半晌之後才幹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