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各路親戚已都走完,主家也已回家,李小魚和蘇明傑又重新折返回來。
他們二人趁著昏暗暗的天色掩護,從薑大哥院牆外縱身一躍,跳到了房頂上,趴在房簷往院子裏看,隻有薑大哥和二大娘坐在院子裏聊天。
“兒啊,這回可算是惹了麻煩了。”
薑大哥歎口氣:“娘,別說了,攤上這事兒不是咱跑哩了得。”
二大娘道:“那些人你打發走了嗎?”
“出完殯一齊打發了。”
“那就好,恁爹一走,咱家就剩你了,你二弟擱外邊兒回不來,你多打幾個電話。”
“娘你放心,這我知道。”
“咱家這門手藝……”
薑大哥立刻止住她:“娘!莫聲張,就怕隔牆有耳嘞!”
“唉,為啥非挑上咱家……”
“噓……”
薑大哥攙著二大娘進了屋,不久便熄了門燈。
蘇明傑拍拍李小魚肩膀,向廁所方向努了努嘴。
李小魚心領神會,手中掐訣,眼中冒出淡淡的金光,夜晚的院子在他眼裏變得清晰可見,他低聲道:
“蘇大哥,我使了夜視法,你幫我望風吧。”
蘇明傑點頭:“快去快回。”
李小魚做了個放心的手勢,俯身沿著牆頭走到男廁所那一邊,跳了下去。
經過一天的屎尿灌溉,這裏已經惡臭難聞,李小魚忍不住皺了皺眉,用夜視眼仔細觀察起來,這廁所貼了一尺見方的白色瓷磚,可見薑大哥也是個講究人,尋常人家絕不肯在廁所花錢的,都是水泥壘好就完事。
他在男廁所裏敲敲打打,始終找不到一點異常,於是又翻身進了女廁所。
沒想到女廁所更臭,氣味攛鼻蒸眼,熏得他眼淚都流了下來。
李小魚用手扇扇味兒,好家夥,更竄了!
他隻好草草的往四周牆壁上看,不得不用手一寸一寸的敲打過去。
咚、咚、咚……嗑!
聲音有變化了!
李小魚眼中露出一絲激動,再去敲打其他地方也再無發現,看來這個小瓷磚就是唯一的突破點了。
他嚐試著用手使勁按下去,這瓷磚突然凸了出來,李小魚不明就裏,嚐試用手擰,果然擰得動!
等他把這瓷磚擰了半圈,忽聽哢噠一聲機栝回響,整麵牆壁忽然緩緩下降,露出一個不到一米隻供一人進入的牆洞來。
李小魚剛想上房去叫蘇大哥過來,可又聽見微小的機關彈響,他隻得當機立斷迅速鑽了進去。
在洞內爬行不過兩三米,空間稍稍變大,足夠站直身子,腳下也出現磚石鋪就的階梯。
這裏漆黑一片,就像是個普通的狹窄走廊,兩邊牆上每走十步就有一個煤油燈,裏麵油量不少,想是經常有人來。回頭看,進來的暗門早已合上,一絲風也沒有。
時機稍縱即逝,有蘇大哥在外麵望風我也好專心探查,等出去再好好商量吧。
打定了主意,李小魚躡手躡腳沿著通道前進。
這通道沒有分叉,但拐彎處極多,李小魚隻記得左右拐了八九次,眼前才豁然開朗,露出一個巨大的石室。
這石室大概有四百平,擺滿了半人高的已封好的巨大酒壇,空氣中氤氳著一股奇異的芳香,整間石室悶熱潮濕,房頂上還有凝結的水珠時不時滴落,在這巨大的空間中製造出一點回響。
夜視眼下這裏一覽無餘,李小魚小心翼翼的在四周逛了一圈,數清了共有二百三十六隻酒壇,又發現了一扇小小的暗門,用整塊花崗岩鑿成,沒有把手沒有機關,推也推不動。
看來這門是能從外麵進來,卻是出不去的。
李小魚猛地意識到這一點,心下有些焦急,這樣不就隻能等著被人發現嗎?
又嚐試推動石門無果,他有些泄了氣:既然出不去,我就聽天由命,先調查調查吧。
於是他走到一隻酒壇麵前,準備打開看看裏麵是什麼。
這酒壇就是普通的陶釉壇子,壇口用黑色塑料布蓋著,四周又用金絲箍住,密不透風。壇身用粗淺的技術雕刻著一幅模糊不清的圖案,好像是個蠶蛹,又好像是個蛆蟲,隻不過這圖形一端畫著一隻巨大的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