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誰人不知當今聖上能有今日寶座,那是他弑父殺兄硬搶回來,便是得了龍椅,那些個反抗他的文武百官也沒有一個活得長,不是抄家,就是滅門,以至如今四海升平、風調雨順,當今聖上也時不時的拉兩個人出來砍砍頭,樂嗬樂嗬。
林初晗起身的動作一頓,尷尬的笑了笑:“美人是民女給小狼起的名字。”
“名……哈哈……”樓天徹反應過來美人乃小狼名字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腰都直不起來,還好一旁有蒲公公攙扶,不然說不定就笑到地上去:“美人如玉,美人如一……好名字,好名字,甚是般配,甚是般配。”
至於林初晗肩膀上的小狼不滿的磨了磨爪子,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聽的林初晗汗毛直豎、渾身發涼。
蒲公公見眼前小女子竟能引得換上朗聲大笑,頓時也沒了一開始的不悅,反倒好奇的追問:“林小姐,您剛剛所說……
“哦……是這樣的。”林初晗將心思收回來,慢慢解釋道:“美人第三大忌諱便是……畜生,若是有人膽敢如此形容美人,輕則斷指,重則沒命。”
林初晗見蒲公公一臉輕視顯然不相信這麼個小東西還能殺人,便多說了一句:“公公莫要不信,之前在來京路上,路過一家客棧,曾有小二就這麼訓斥小狼,想把它趕出去,待民女找到小狼時,那小二手指已然斷成兩截,再無接續可能。”
“這件事可是真,蒲鬆,你可別不信,那小狼牙齒尖利的很,若你真把那兩個字說出來,指不定你脖子上就得多出一個血洞,那小東西可是把一個山賊的脖子咬掉一大塊肉,最後流血流幹而死,你可悠著點。”樓天徹意猶未盡道,想然是想起那些個暗衛傳來的消息,忍不住嘖嘖出聲,不愧是銀狼後代,這麼小就殺人不見血,大了還了得。
被皇上這麼一講,蒲公公頓時覺得脖子有些涼颼颼,忍不住摸了摸尚且完好的脖子,然後感激的衝對麵的林初晗彎了彎要,誠意道:“如此一來,雜家倒要好好謝謝林小姐救命之恩,雜家感激不盡。”
“公公客氣,小狼本就是民女帶入宮中,竟讓它驚擾聖駕、傷著皇上不說,還差點兒碰著公公,該是民女在這替小狼給皇上和公公道歉才是。”林初晗急忙回了一禮,滿含歉疚,低垂的眸子卻難掩其中驚色,小狼咬死山賊的事,除了她和小狼並無人知曉,皇上怎會知曉?
“既然你深感歉疚,不如就把小狼留下,朕也就不追究你未調教好美人之罪,如何?”樓天徹隨意道,嘴角淺淺的笑意卻讓人遍體生寒,那雙犀利淩厲的眸子更是讓人忍不住下跪,強勢的威壓無聲襲來,壓得林初晗有些喘不過氣,微微彎了彎脖子,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此事……恐怕不成。”
“大膽,皇上肯饒你一命是你的福氣,你竟恁不知體統膽敢拒絕,要知道皇上能看上你飼養的小狼是多大恩典,你若拒絕便是抗旨,再者僅僅一項教養不怠的罪名就能將你們整個瑞安王府滿門抄斬,若不想這等罪責降到頭上,還不快快下跪謝恩。”蒲公公見林初晗竟恁不知規矩,連皇上的意思都敢違背,忍不住厲聲斥責道,其實他也不過訓給皇上看,實則提點對麵小女子,皇上想要的東西沒一個能跑得了,還不如早早領旨謝恩,趁皇上現在心情不錯,多討些賞賜,不比什麼都強?
“哎……你別嚇著她。”樓天徹抬著眼皮子瞄了一眼蒲公公,頓時蒲公公猶如鬥敗的公雞,垂下高貴的頭顱,沒了囂張氣焰,恭恭敬敬侯在一旁,不再多言:“為何不可,你且說來聽聽,若是有理,朕,不是不可以收回成命。”
“謝皇上。”林初晗暗自掐了掐掌心,飄然而起的絲絲疼痛讓她清醒不少,也鎮定不少,坦坦然道:“其一,這小狼隻是民女所救,並非民女所養,民女沒有權利將它隨便贈與他人,當然,若小狼願意跟著皇上,民女是不會阻攔,其二,銀狼乃天之驕子,萬物之主……民女以為,此等生靈不該為人所禁錮,且不說如此一來猶如剔了它的傲骨,等同於失了尊嚴,從它妥協的那一刻起,它便不再是森林之王,而隻是一隻困在深宮中的金絲雀、籠中鳥。”
“……你是在諷刺朕?”樓天徹低沉的嗓音透著一絲不悅與威嚴,微微眯起的眸子閃過一抹陰沉與玩味,周身都透著無名的霸道氣魄,一時間好似空氣都凝滯起來,讓人呼吸困難,林初晗就在這樣的窘境下仍能談笑風生,便是許多習慣皇上孤僻性格的大臣都不一定能吃得消,實在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