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必多禮。”
“這……”林初晗有些為難的動了動腳腕,樓佑封一瞧便知怕是林四小姐得知他身份之後,不敢逾越,便苦笑道:“小姐不必多慮,在下雖是皇上四子,在宮中卻不比大哥榮耀、二哥尊崇、三哥得勢,比太監宮女地位好不了多少,所以沒有什麼勞煩不勞煩……倒是小姐今日怎會一人在此?”
麵對身世淒慘、一身悲涼之意、卻強顏歡笑的落寞皇子,估計大部分貴家小姐都會為之傾倒、心生憐意,前世,林初晗也是這眾多癡情女子之一,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今世,林初晗絕不會再犯傻。
林初晗佯裝心疼的蹙了蹙眉,並未過多糾結與樓佑封不符合身份地位的待遇,樂於岔開話題:“民女奉姨母貴姬娘娘之命,隨母入宮一敘,回程路上領路的宮女不知所蹤,所以……”
“原來小姐是貴姬娘娘的外甥女,那與在下也算是……表兄妹了,莫要再民女民女的叫,若小姐不嫌棄,就喚在下一聲表兄吧。”樓佑封溫潤如斯的笑了笑,便是林初晗早已看透他內裏的汙濁,也不得不讚一聲好一個美玉公子、風流才俊。
“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表哥。”林初晗順從的喚了一聲,臉頰卻悄悄紅潤起來,樓佑封滿意的垂下頭,這才發現一旁跪坐著的小東西,忍不住細細打量起來,遲疑道:“表妹,這可是一隻小狼,瞧著毛色銀亮、雙眸有神,如一對晶瑩剔透的瀚海藍珠,莫非便是在京中一時流傳甚廣的銀狼?”
林初晗聽了忍不住眉頭抽了抽,居然連現在於後宮內院無甚地位權勢的樓佑封都聽說有銀狼入京,此事到底宣揚到什麼程度,雖心頭這麼想,麵上卻毫無裂痕:“表哥眼神可真尖,這正是表妹所養銀狼,它叫美人。”
“美人?”樓佑封聽了不住詫異,接著便是好脾氣一笑:“果然與眾不同,主人是個美人,連飼養的小寵也是個美人,真真匹配的很。”
“表哥,你怎得……”林初晗呈嬌羞狀的羞澀一笑,不依的嗔怪一眼。
就這樣,林初晗在院中涼亭同樓佑封閑聊許久,久得林初晗腳傷都快全好,才在樓佑封的攙扶下,離了皇宮。
坐在離宮的馬車上,林初晗麵上淡淡的,低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在空曠寂靜的馬車中嗤笑出聲,惹得一旁的柳氏不住張望,難道女兒在宮裏受了委屈?
林初晗之所以會笑,不為其他,隻為她又蠢笨的受到樓佑封蠱惑,失了心智不說,連恁簡單計謀都未瞧出……要說她今日入宮,唯一一件巧而遇之的人便是太子和三皇子,太子在宮中一向作威作福慣了,經常領著一堆太監侍衛在後宮之中橫衝直撞,所到之處無不雞飛狗跳,想起早上於粉黛園中尋找小狼蹤影時,時不時能瞧見許多太監宮女趴在地上清晰血跡,怕是太子拎著弓矢命令太監放了些家雞家鵝之類易於涉獵之物,才會弄得一處雅致芬芳的園子布滿血腥味兒。
所以,今日她與太子偶遇絕非刻意安排,但是,從貴姬娘娘讓她把小狼帶進宮的那刻,便刻畫一個大陰謀,首先,小狼絕不會無故失蹤,現在想來隻怕是被皇上身後那兩個一身侍衛裝的暗衛引走,便是她能尋到小狼蹤跡,隻怕也是皇上刻意為之,皇上若不想讓人尋到自己蹤跡,她便是千尋百尋也別想找到,還有……偶遇樓佑封一事恐怕也有蹊蹺,先不說樓佑封為何會這麼巧在身上備了一瓶傷藥,便是問到關於小狼一事也有些問題,以銀狼在京中聞名程度,任何人見著第一眼都會開口追問,便是礙於規矩禮節沒有直接開口詢問,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當時樓佑封可是連瞅都未瞅地上小狼一眼,若是她沒猜錯,樓佑封之所以故意與她相遇,便是為了小狼……
“……晗兒,你沒事吧?”林初晗抬頭瞧了一眼一臉著急的柳氏,柔柔笑了笑,卻沒什麼力氣,有些虛弱傷懷:“娘親放心,晗兒無事,隻是有些累了。”
“那就好。”柳氏放心的點了點頭,別說晗兒有些疲乏,便是自個也應付的有些勞累,不過……妹妹還是妹妹,便是多年未相見,也難以抵消她們之間的姐妹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