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時間。
洗完澡蘇夏夏擦著濕發出來，見客廳裏隻有葉啟芳一個人，視線轉了一圈，問，“爸爸和哥哥呢？”
葉啟芳啞然許久，說，“他們出去喝酒了？”
“喝酒？”
葉啟芳過來接過毛巾給她擦頭發，“媽媽來給你吹頭發吧！”
蘇夏夏又問，“他們為什麼出去喝酒？”
“沒什麼，”葉啟芳隨口說，“大概是給小尋慶祝吧！”
“慶祝還不帶我們，我也能喝點了。”蘇夏夏嘟囔著。
葉啟芳笑笑摸了摸她的長發，沒接話。
“我也不知道。”周尋說。
這個回答一下就把蘇玉林的火氣勾上來了，哪怕是盛怒之下，他也沒有拍桌子砸東西弄的一團狼狽。他隻是嗤笑一聲，“我還真是引狼入室啊！”
雖然他並沒有動手，但是周尋卻覺得自己重重的挨了一下，從臉一直疼到心髒，他想說，“我是真的很感念你們這麼多年對我的好，想和你們做一家人，就算沒有蘇夏夏”，但是他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可是他真的錯到這個程度嗎？是因為在不合適的年紀愛上了一個女孩嗎？
這個瞬間，周尋難受的想彎下腰，但是他隻能挺著脊背，聽著蘇玉林訴說著他的失望，對他的失望。
蘇玉林摁揉著眉心深呼吸了幾下，默然很久，才竭力放緩了語氣，“你和我說實話，你有沒有對夏夏做什麼……”
“沒有。”周尋打斷道。
他不會那樣做，可是現在他在蘇玉林麵前的毫無可信值。
“是我喜歡的她。”周尋說，“您別說她，也請不要當她的麵問這樣的問題，或許現在我在你們麵前和那些不良的街頭混混沒什麼區別，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不要讓她難堪，她什麼都不知道。”
蘇玉林的臉色難看極了，不知道此刻有沒有後悔這麼多對他的關懷和付出，周尋每說一句，他的表情就狼狽一分。
到了現在周尋還在為蘇夏夏說話，而他活脫脫的像個惡父。
蘇玉林皺著眉，終於找到間隙打斷，“她那邊怎麼說，不用你操心。”
周尋停了話，臉色同樣很難看，過了片刻他才生澀的開口說，“要怪您就怪我吧！”
“當然怪你，我自己的女兒我清楚，她雖然粘人了一點，但不是一個不知分寸的孩子。”
護孩子這當麵，所有的家長都一樣，沒法辯證也沒有道理可講。
蘇玉林還試圖勸導他，“你也知道你們現在這個年紀就是早戀，沒有一個家長會同意的，小尋，你也馬上要上大學了，大學裏氛圍很好，什麼樣的女孩都有，夏夏還是一個高中生，雖然我們不指望她學習能多好，但是也絕不會允許她陷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我不會。”周尋垂下眼，“那些女孩再好也和我沒關係。”
空氣又陷入一片死寂，蘇玉林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孩子，竟然在他麵前許諾不會愛上別的女孩，隻鍾意自家閨女，這簡直荒謬。
周尋垂眸坐著，餘光裏看見蘇玉林攥酒杯中段，無名指和小拇指微微抽動著，像是不受控製的顫抖。
但是他隻是攥了一會兒，冷下臉說，“分開。”
周尋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