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惡夢(2 / 3)

就見它突然跳到了一個花盆的旁邊,那花盆裏生長的是一株很奇異的牡丹。說是奇異,是因為那花盆裏的花長了兩朵,一朵是象富貴榮華一樣的雜色花,而另一朵是單純的粉色花。我看見小點點站在那裏,以奇怪的表情看著那盆花,大概它也覺得這盆花有些古怪了。

我屏住呼吸,正要撲上前去,抓住他。卻聽後邊傳來一個聲音,“你在做什麼?”我想回頭看是誰,可是我的手卻收勢不住,一把向那個花盆撲了過去。結果,小點點沒抓到,卻把花盆碰到了地上。

就聽嘭的一聲,花盆就陣亡了。接著就聽見從屋子裏傳出來了聲音,“誰呀,誰在那裏?”我嚇得呆在那裏,一雙手從後麵拉著我就跑。我也反映過來了,就隨他跑了起來。在我們剛剛逃出那個院子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尖叫:“誰呀!是那個沒天良的把三夫人的花給弄壞了。”但是此時的罪魁禍首的我早己逃之夭夭了,連那隻始做俑者的小狗點點也隨著我們溜了出來。

我與趙佳相視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我對趙佳說:“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出來嚇我,我也不會把花給打了,這下三夫人該心疼了。”趙佳想了想,隻是搔了下頭,便不說話了。

我在想象著三夫人心疼地大叫:“我的花呀,我的雙色花呀!”時的樣子,便又忍不住趴在欄杆上笑了起來。趙佳不知道我怎麼了,忙關心地問:“你怎麼了,是那裏不舒服嗎?”聽到這話,我笑得更曆害了,隻是無聲地顫抖著。趙佳急了,忙把我的頭搬了起來,想看看我到底是怎麼了。可一看見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的樣子,是恨也不成,惱也不是。於是,想了想之後,也跟著笑了起來,這一笑又是片刻之後方歇。

我問他:“你今兒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他不經意地說:“想你了唄。”“看著我說話。”我一本正經地對他說。果然,在我的注視下,他不好意思起來,說:“今天是先生家裏出了點事,所以不用上學。”“既然是這樣,那你就該照直說。以後不許說那樣的話了,不適合你說,也不適合我聽。”

過了一會,他見我還繃著臉,就討好似地衝我笑道:“你怎麼比先生還嚴肅呀,別生氣了。”見我還是不理他,就摟著我的肩膀撒嬌,“吟月,好吟月,我的吟月最疼我了,不生氣了,啊,不生氣了。”我真是無可耐何,真是被他吃定了。我歎了口氣道:“你少氣我點,我不知道有多開心呢!”“是、是、是,我以後保證絕不氣你了,我怎麼舍得氣你呢,氣壞了你,我娶誰做老婆呀。”唉!這個小屁孩,剛說完他,他還是這個樣子,大概上輩子是我欠他的,我真是拿他沒辦法,打又不舍得,罵了又心疼,所以我幹脆就不理他了。

見我真的不理他了,他又訕謨搭地跟我賠理道歉:“吟月,瞧我這張嘴呀,真是該打。”說著,他一邊做勢打嘴巴,被我一把拉住了。“我剛剛說的話,你當耳邊風了,是吧?”說完我白了他一眼,向前走著。趙佳在我屁股後麵就象條跟屁蟲似的,一路跟著,一路還賠著笑臉,一直回到我屋裏。

一進屋裏,就見一個人站在裏麵,背對著我們,聽見我們進來的聲音,轉過身來。我一看那雙眼就知道是誰了,我那八杆子打不著的表哥——聶芳華。

他的名字,我還是後來從小笨那裏得知的。什麼名字不好取,居然叫什麼芳華,他當自己是三夫人院子裏的牡丹花呀,俗氣,俗不可耐。我一見這位表哥就覺得討厭,“表哥怎麼來了?”我不冷不熱地問著。就見聶芳華諂媚地說道:“前幾天,我見表妹越發地漂亮了,所以,今兒我拿了上好的胭脂水粉來孝敬表妹。”什麼‘孝敬’,這樣的詞語都用得上,你當我是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呀。

“不用了,你拿走吧,吟月從來不用這種脂脂粉粉的東西,怕汙了顏色。”趙佳替我回絕了他。“那既然這些胭脂水粉的你不喜歡,那這兩匹料子卻是上好的。表妹留著做兩件衣服吧。”我看向那兩匹布料,一匹象是皇帝鸞駕上用的黃綢子,而另一匹又象是新人結婚用的紅綾子。心想,這頭豬是什麼眼光呀,他就不能挑點好的顏色。

我還是沒說話。就聽趙佳又道:“這兩匹料子,一匹適合做帳子,一匹適合撣牌匾。要不咱留著。”他這句話是對我說的。“你看著辦吧。”我又把球踢回了給他。

“你……”聶芳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終於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來,“你小子是誰?”“趙佳。”趙佳一副行不改名,做不改姓的樣子。“你是何人?”聶芳華仍不甘心地又問了一遍。“趙佳。”趙佳又用那種看白癡的眼光看著聶芳華。“我是問你是做什麼的?”聶芳華終於快被趙佳氣死了,臨死前還不放棄發出最後一股氣。而趙佳偏偏又是不氣死人不罷休的樣子,“不做什麼,做人。”此時的我簡直要爆笑了,而卻有個人被爆氣得不得了。“好,你小子狠,等著瞧。”說完,聶芳華轉身就要走出去。而趙佳似乎又不太肯放過他,“等等,把你的東西拿走,省得我們還得費貳遍事,扔出去。”

聶芳華又走了回來,把他的布料和胭脂一股腦地都抱在了懷裏,走了出去,臨出門時卻被門檻拌了一跤,差點摔倒。見他完全走了出去,我終於忍不住笑癱在了床上。

這一笑,真是笑得我不知道該怎麼笑好了。我一手揉著肚子,一手揉著臉,笑著在床上左右滾動著。趙佳上前來,為我揉著肚子,“你可輕著點笑吧,要是笑壞了可怎麼辦!”我邊笑邊說道:“你還跑來裝無辜,笑死了也是你害的。”“我是看不慣他看你的眼光,象是貓見到老鼠似的。”我輕捶了他一下,“你就不能用文雅一點的詞,誰是老鼠,誰是貓呀!”“我是老鼠,你是貓行了吧。”唉,這個臭小孩,怎麼又扯回到我們的身上了。

過了一會,他又皺著眉頭,問我道:“那人是誰?怎麼喊你表妹呢?”我白了他一眼,“叫我表妹,自然是表哥了。”他“噢”了一聲,就沒話了,躺在我身邊,似是在想著什麼。我見他那樣子,就又補充了一句,“是二夫人的外甥。”他又“噢”了一聲。

天慚慚黑了,我輕觸了下身旁的趙佳,“你該回去了。”“我今天不回去了,在這睡。”趙佳用迷迷糊糊的聲音說道。“什麼,不行,快起來你,別耍賴。”我半起了身子,拉起趙佳。就聽他嘀咕到“你這個女人真是一點都不溫柔,知道什麼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嗎!”我說:“不知道,但是我也沒打算讓你來教我。快起來,走吧,要不我生氣了。你以後就別想再來了。”

他聽我如此說,就磨磨蹭蹭地起來了。對我央求道:“你留我吃飯吧?”我說:“你家的飯比我這好多了,你何必同我一起吃苦呢。”他卻說:“同你在一起,吃糠咽菜也甘之若飴,在宮裏就是山珍海味也難以下咽。再說了,回去了就我一個人吃,沒意思。”我聽他如此說,就想起來了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心裏便生了憐憫,於是衝外麵喊了一聲:“上飯。”

不一會,小笨、睛兒、馨兒便把飯菜都擺了上來。而那個小屁孩居然給鼻子上臉,要起酒來了。我在現代酒量就不太好,而且酒品也不好,喝幾杯下肚話也就多了。不知道這輩子怎麼樣,也好,就試試。結果喝完之後,我這個後悔呀,而且一悔就是很長時間。因為我現在還不如從前,基本上就是一杯倒,喝一杯就醉,喝完一杯還要一杯,簡直就是酒瘋子。最後連我是怎麼睡下的都不知道了。反正第二天一醒來,又發現被窩裏多了個溫暖又柔軟的懷抱。

老天!誰來救救我呀。看來,我隻能自救了。我隨手往那個睡得正香的腦袋上一拍:“壞小子,起來。”趙佳似乎正在做什麼美夢呢,不想卻被我給拍醒了。蒙蒙地衝我說:“娘子,怎麼了。”娘子,這小子想什麼呢?

我更氣了,啪啪地又照他的腦門拍了兩下,終於完全把他給打醒了。“吟月,你幹嗎打我呀?”“還問我幹什麼,說,你是怎麼鑽到我的被窩裏來了。”“不是我鑽的,是你拉我進來的。”“什麼,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拉你進來,不是你乘人之危是怎麼回事。”我邊說邊捏他的臉蛋,用力拉扯著。“不信,你問小笨。”他拚命地在我的雙手下發出了露風似的聲音。這時小笨也醒了,站起來說道:“是真的,昨天小公子要走,小姐死拉著不讓。”天呀!這是什麼事呀,我難道是狼外婆,專門欺付小紅帽嗎!而那個小紅帽此時正在我手裏,呲著牙,咧著嘴呢。

我趕忙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趙佳如負釋重地鬆了口氣。突然之間,我的雙手又掐了上去,“你昨天都對我做什麼了。”“沒,沒做什麼呀!”他繼續用露風的聲音回答我。我想也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屁孩,就算有那心,也沒那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