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日子就這樣混了下去,一直快到八月十五。
我每天都以天熱為理由,不肯出屋,所以也沒人來找我的喳。每日悶在家裏無事做,就把四姐教我的雙麵繡拿了出來,開始繡起來。繡的是一隻白色的小貓,我從那件事後一直繡,如今己是一個多月,今天是八月初十,我的小貓終於應孕而生了。我向晴兒要了個小小的象是鏡框似的東西,把它撐在裏麵。於是,一個小的屏扇出現了。我看了看,還算滿意,就把它放到了櫃子裏。伸了個懶腰,好長時間沒出去了,今天就出去走走吧。
我特意繞過那座園子中的假山,從另一條路踱到了院西的溫泉。坐在溫泉旁的石頭上,八月初的天氣還是很熱。這要是在現代,己是快接近十一了。這個時候,北方的天已經開始有點涼了,但在這裏,天還是很悶熱。看著那溫泉中飄著的嫋嫋熱氣,我突發奇想,要是此時在這溫泉中洗個澡,是不是不會象在外麵這樣汗流夾背呢。我四下望了望,見沒人,就脫去衣服,放在岸邊,一步一步地走進泉中。
雖然我把這裏當成是寶地,但其它的人到不是很喜歡這裏,可能是這裏比較偏僻的關係
吧。
同我想的一樣,進了溫泉,反而倒不覺得熱了。我一邊撩著水花,一邊還哼起了歌。從《我愛北京天安門》、《外婆的澎湖灣》……一直到《愛的奉獻》、《花心》,最後我唱到了那首《相約98》,而且越唱越來勁,聲音也越唱越大。我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歌聲中,連從遠處走過來兩個人都未曾注意到。一直到,我笑著撩起一長竄的水珠,轉過身來,才發現那兩個人站在岸邊,正在呆呆地望著我。我也呆呆地看著他們。
唉,己經一個多月沒見了。冷不丁的,還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猛然間想起,自己還沒穿衣服呢。於是,看著自己露在溫泉之外的皮膚,“呀”的一聲,騰地竄進了水裏。我這才知道外麵那兩個混蛋為什麼眼都不眨一下地看著自己了。我知道我現在的身體是多麼地養眼,可再怎麼養眼,你們也不該這麼看呀。
現在,我恨死他們兩個人了。天啊!讓我回現代吧。如果不能讓我回去,讓時光倒流也行。就往回那麼一點點,隻要回到我在溫泉裏洗澡的前一刻就好。否則,我真的沒辦法活了。
我的頭浸在水裏已經三十秒了,再這樣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再堅持下去了。終於,我受不了了,把頭探了出去,卻窺見趙佳似是想跳下來救我。我便拚命地喊道:“不要過來,你要是過來,我就鑽下去,再也不上來了。”他見我已下定了決心,沒敢下來,隻是在岸邊打起了轉轉。
而一旁的楚亙卻望了望我,一把拉著趙佳,“佳弟,咱們先離開,得讓吟月穿上衣服呀。”趙佳方才明白過來,同楚亙走開了。我見他們走遠,沒影了,才從泉中走出來,急切地上岸,穿上衣服,坐下。過了好半響,方才平複了心情,對林中喊道:“你們出來吧。”見到從林中走出來的那兩個人,我的臉又紅了起來。
等了許久,才聽到趙佳道:“我們回來了。”“喔。”我表示知道了。接著又是半天無聲,最後,還是楚亙說道:“我們本來去你的房中找你,可你卻不在。仔細一想,你可能到這兒來了,所以我們就找來了”我一聽此話,就更羞得無地自容了。楚亙見我那樣子,也就沒好再往下說什麼,隻是說:“再過幾天就是十五了,我們是過來請尚書大人去參加宴會的。這不,就想到了你,也想請你一起去。”“啊。”我又表示知道了,接下來再也無話。“那我們就先回了。”“啊。”我還是發著單調的聲音。“走吧。”楚亙拉著趙佳,趙佳似乎有些猶豫,但是看了看仍是不肯抬頭的我,還是乖乖地同他走了。
我終於深籲一口氣,匆匆地溜回了房中。唉,一夜無眠!
轉眼,十五到了。想是這幾日怕我害羞,所以趙佳一直未來,直到十五這天,天剛剛黑,就見趙佳跑進了我的屋子,道:“吟月,走,進宮去參加宴會去。”我本來在看書,一聽,方想起幾日前楚亙說的話,“我不想去。”我拒絕道。“為什麼?”他奇怪地問。“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去。”我這人一象不喜歡太熱鬧的場合,不喜歡同陌生人相處,所以也就不想去湊那個熱鬧了。“是不是為了那天的事?”那天,什麼事情,我似乎是忘了,但轉念一想就想起來了。一捶他,紅著臉道:“什麼事情呀,我能有什麼事情。我隻不過是不太喜歡與那麼多陌生人在一起罷了,煩死了,討厭。”我這一拳象是捶得他很舒服,他懶懶地靠著我道:“怕什麼,有我呢,走吧,你答應八哥哥了。”答應了,什麼時候,我剛想問,便又想了起來。唉,算了,去就去,又死不了人。
於是,我在晴兒的幫助下穿上了件淡紫色的衣衫。晴兒還在我的頭上插上了那隻略顯富貴的金鳳簪。在耳朵上墜了翡翠玉環。淡點朱唇。我看了看,還算滿意。於是,我對旁邊懶洋洋地看著我的趙佳說:“走吧。”卻不想聽到趙佳說道:“什麼時候,你隻能為我一人這麼妝扮呢!”我又捶了他一下,說:“永遠也不可能。”
宮裏麵人頭攢動,笑語歡聲。這次同我父花老爺的壽宴又不同,隻見前麵是不停穿梭的宮
女和太監。
我隨趙佳向前走著,來到了太和殿前的廣場上。隻見廣場上擺了幾百張桌子,桌旁都坐滿了人。
在最前麵是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麵坐了一位身著龍袍,麵容和善的老人。老人的身邊坐的是楚亙的母親——林皇後。而另一旁坐的卻是位二十出頭的美麗女子。我見那女子的美麗與綠拂有得一比,卻更比綠拂多了份嫵媚。說話間眼光流轉,笑語嫣然。此時,她正為皇帝陛下敬酒。而皇帝似乎也是很寵幸她,就著她的玉手,一仰頭把那杯酒給喝掉了。我見那皇帝也還算是風流倜儻,就是年齡大了點,看那樣子,怎麼也得有六十歲了。笑起來,眼角己布滿皺紋。皇後娘娘似乎對他如此輕佻的舉止見怪不怪,隻是轉身與旁邊的另一個嬪妃說著話。
我見她旁邊的那位妃子年齡比她還要大。挨著那位老妃子的是三個年齡不等的妃子,最小的一個看上去也同皇後娘娘差不多大,那這四位妃子應該就是貴、淑、德、賢四妃了吧。
這時,我見有人在第二張桌子上向我們招手,卻是楚環。我便隨趙佳走了過去。路過其中一張桌子時,發現我父花建業正坐在那裏,於是,我便拜了一拜。可花老爺卻象是沒有看見我似的,把頭扭向一邊與旁人說話。我也隻能越過他,走到楚環麵前。
楚環吩咐宮女為我和趙佳擺上碗筷,我和趙佳就坐在了楚環的旁邊。坐定後,一抬眼,就發現楚亙也坐在這張桌子上。於是,起身就要施禮。卻被楚環拉住,她悄悄湊到我的耳邊說道:“姐姐不要多禮,這裏還有其它人。”我環顧了一見四周,果然在我們這桌坐了很多人。我想肯定都是各位王子與王子妃,我馬上就明白了楚環的用意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是啊,這麼多王子與王子妃,我單單給八王子行禮,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
我對麵坐的是位四十左右歲的貴夫人,她正用感興趣的目光望著我。我對她一笑。而此時,隻聽那位貴夫人問楚環道:“七妹妹,這位姑娘是誰呀?怎麼也不介紹一下呀。”楚環笑道:“本來就是要把這位姐姐介紹給大家的,說不定以後還是一家人呢。”這小妮子。
“這位是花尚書家裏的九小姐,閨名叫吟月。”楚環介紹完我之後,又指著同桌的一位最年長的人道:“這位是大王子,”說完又指了指剛才那位貴夫人道:“這位是大嫂。”我站起來拜道:“給大王子,王子妃請安。”那位王子妃笑著揮了下手,“起來吧。”而那位大王子隻是看著我,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接著,小七把同桌的王子和王子妃們都介紹給我了,卻沒有八王子妃,想是他的侍妾地位不夠,所以不知道坐到那桌上了。
我對這一大桌人中的大王子印象最是深刻。那犀利的眼光,威嚴的神態,以及那不可一世的表情,我想他必是以後帝王的一個大的競爭者。那另一個競爭者是誰呢?是楚亙嗎,我又把目光投向楚亙,不想正碰上楚亙那溫和的目光,我忙移開眼。
在我們這一桌的都是己經成家的王子與王子妃,隻不過是多了個楚環與我和趙佳。趙佳本來也是不應該坐到這桌的,這不,就見他舉起杯子,與隔壁桌的十三、十四頻頻敬酒。而十三、十四包括以前在學裏的其它王子同學也向我舉杯示意,我也就舉起了杯,但卻沒有喝。因為我知道自己的酒品不好,不想這麼快就原形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