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把我扔在地上,把麻袋打開時,他們已經把蒙臉的布拿了下來。我見當前三人,一個長得烏七嘛黑,頭發就象是亂草似的,眼睛象是牛眼一般大。他讓我想到了看水滸時的張飛。第二個人長得也還有點風流,就是那眼睛生得不好,就是個爛桃眼,此時正色眯眯地望著我呢。第三人卻是個白麵書生的樣子,可這時卻滿懷恨意地看著我。天啊!我招著誰了。
就聽那個黑臉的問那個白臉的:“三弟,你確定是她?”“對,就是她。”“那好,那就好辦了。”
他們說的是什麼跟什麼呀,我越聽越糊塗。我唔唔了兩聲,就見那個白麵書生走過來,拉掉我口中的布。我先是咳了兩聲,總算舒服了。就大喊了起來,可好半天之後,見他們幾人竟毫無反映。
就聽那個色眼的人道:“小美人,就是喊破喉嚨,也沒人能聽見,你還是省省力氣吧。”我聽了,便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抓我,我得罪過你們嗎?”
“你雖然沒得罪過我們,但是你的姘頭得罪過我們。”是那個白麵書聲在說話,略微停頓了一下,又道:“也不是他,而是他爹。”他爹管我什麼事呀?“你們想怎麼樣?”我問道。“不想怎麼樣,讓他來換你。”“他,他人在延餘。”“我們知道,我們都打聽好了,他是給你兒子找大夫去了吧?明天他就會回來的,等他回來換你不整好。”“換什麼換,等那個李紹飛來了,把他拿下不就行了。這麼個美人,我還從來沒見過呢!可舍不得放她回去。”色眯眯的那個人說道。“二弟,你別太沒正形了,這可關係著三弟的複仇大業
。”“哎,我知道,但我留下這個美人好象不防礙他報仇呀。”卻聽那個老三道:“二哥,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把李紹飛弄來就行。我們又不是打家劫舍,強搶民女的山大王。”
“我能問問,李朝富與你們有什麼仇嗎?”我問道。“什麼仇,仇深似海。他逼得我家破人亡。”回答的是那個老三。看來這仇還挺大。我繼續問道:“怎麼逼得你家破人亡了?”那個老三道:“你這個女人,還真羅嗦,再問下去,信不信,我把你舌頭割掉。”他的一句話,嚇得我真不敢再往下問了。卻聽那個黑臉的老大說道:“三弟,你就跟她說說你的事,這樣她也就不會覺得冤了。”那個老三先是思考了一下,就開口了。“我本是京城人士,我父親是當地的糧食大商人。有一年,京中糧食短缺,我父就從遠方拉了很多的糧食過來,本想賣個好價錢。卻不想李朝富這老小子不知道在那裏也拉來了許多的糧食。這老頭卻大大地壓低了價錢,把糧食都賣了出去。結果害得我家糧食都爛到了倉裏。那可是我父親把全部的家當都壓在了裏麵呀
。結果我父吐血而亡,臨死命我為他報仇,你說我能不為他報仇嗎?”這事我是聽明白了,必是他父親想在糧食緊缺時大撈一筆,反而把自己給害了,我禁不住歎了口氣。“你也是在感歎我父親的悲慘遭遇吧?”“不是,我是在感歎他聰明反被聰明誤,畫虎不成反類犬。”“什麼,你這個臭女人。”我的話激怒了他,他走上前來,揮手給了我一把掌。“別,三弟,你這是在幹嗎?往那兒打也不能打臉呀。要是把臉打壞了,我可讓你賠。”他的這一巴掌也打出了我的怒火,我向他吼道:“你一個大男人,這樣算什麼本事呀。看你也是讀過幾年書的人,怎麼這麼不明白事理呢?你父親想要堆貨居奇,本來就是不應該。李朝富救民於饑餓之中,怎麼就做錯了呢!再說了,冤有頭,債有主,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去找李朝富報仇,抓我一個小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那老大道:“她說得也有道理呀。”“有道理個屁,你再多言我就命人把你的嘴縫上。”那個老三此時已經是惱羞成怒了。“好、好、好,咱不聽她說了還不行,走,咱喝酒去。”老大摟著老三就向外走去,回頭見老二還站在那裏,就道:“還在那裏看什麼,看了也不是你的。”
不一會,就聽見從外間傳來了男人們喝酒的聲音,我聽得斷斷續續的,好象是那個老大在勸老三,“算了吧,放了她吧,也確實不關她什麼事。”而那個老三又道:“其實,我知道她說得很有道理,但這仇放在我心裏這麼久了,我還有點轉不過來。”
我見外麵天色已晚,心想:‘也不知道趙嘉回來了沒有,知不知道我被綁架了。’此時,老二走了進來,往我身前一蹲,“小美人,寂寞吧,我來陪你好嗎?”他起的是什麼心思,我心裏自然一清二楚。可一想家中小魚還在生病,我壓住了對他的反感,道:“大王,求求你放了我吧,孩子還在生病呢。”他聽後,眼一翻,“我可不是什麼大王。我也知道你想回去,可是我們不見到李紹飛,是不會讓你回去的。”我哭了起來。他忙拿他的袖子來給我擦淚,見我嫌棄般在躲開了,道:“美人,我知道你嫌棄我這樣的人,我又何償不嫌棄自己呢。放心吧,我們不會為難你的,等李紹飛一來。我們就放你回去。”說完,站起來走了出去,看來這個人也不是無可救藥。
過了一會,那個黑臉的老大又領著兩個人進來,他命那兩個人把手中抱的被褥,枕頭給我鋪好,對我說:“委屈你了。我們也知道這件事不關你的事,但誰讓你跟李紹飛有關係呢。俺是個粗人,不會勸人。反正我告訴你,老三也很後悔,他也說你是個有見識的人,把他以前沒想通的事給說通了。你放心,我們必不會為難你,你好好睡吧。”
但我怎麼能睡得著呢。到了半夜,突然聽到外麵有嘶殺聲,接著就聽到幾聲慘叫。一個聲音傳來,“吟月呢,你們把吟月藏在那兒了。”“吟月,我們這裏沒有吟月。你這人怎麼好不好的來找什麼吟月,竟然把我們的兄弟都弄傷了。”
“吟月,就是你們抓來的安然。”我聽是趙佳的聲音,就喊道:“嘉兒。”“吟月,是你嗎?”他問道。就著淡淡的月光,我看見衝進來一人,從身形分辨出來是趙嘉。我撲到了趙嘉的懷中,大哭了起來。說不怕,是假的,誰能真的做到臨危不俱呢。他輕撫著我的背,“沒事的,有我在呢!”這時,外間的人已經拿著火燭衝了進來,隻見一個人渾身是血,喊道:“好小子,有功夫呀。”說完,又衝向趙嘉,就見趙嘉一抬腳就把他踢到了一邊。在現代的時候,雖然看過很多高來低去的電視中的武功,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真的武功就應該象趙嘉這樣實實在在的一拳一腿。但趙嘉的功夫到底怎麼樣,我還沒權力評價,因為我也看不懂。
就見幾個人來來回回了幾個回合,竟誰也拿不住趙嘉。就聽喀吧一聲,不知道是誰的胳膊被趙嘉給擰斷了。一會又聽撲通一聲,不知道又是誰被趙嘉給摔倒了。雖然我不懂武功,也能看出來趙嘉是有兩下子的。不一會,這幾個人就都被趙嘉給收拾了。等這些人都倒在地,哎喲哎喲地起不來時,趙嘉又把手伸向了我,“阿然,走,我們回家。”“你小子是誰?”倒地的一個人問,“趙嘉。”趙嘉用的還是當年與聶芳華說話的口氣。“好,我們記住你了。你小子等著。”“好,隨時候教。”就在我們要出門時,倒在地上的一個受傷最輕的人猛地起身,拿起身旁的刀向我砍來。趙嘉見了忙用他的身來一擋,之後又奮起一腳,正中那人胸口,一下子就把他給踢昏了。我見鮮血順著他的胳膊向下淌,就急了,向那個已經昏過去的人身上踹了兩腳,卻被趙嘉攔住,“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說完就抱起了我,向外走去。我見他還在流血,便說:“你快放我下來,你的傷口得包紮一下,要不感染了,要得破傷風的。”他似乎已習慣了我冒一些新鮮詞,竟沒問我什麼是破傷風,隻是抱著我繼續往回走。
我突然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便問他:“你剛才那句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是什麼意思?”“野蠻。”這就是他的答案。我照著他的傷口輕捶了一下,“你不說野蠻嗎?我還要野蠻到底呢。”果然,他叫起痛來了。過了一會,我又說:“你就準備這樣把我抱到家呀,既使你不流血而死也會累死的。”他想了想,就把我放了下來,我以為他讓我走了,就向前走,不想卻被他一把摟住,“我知道,阿然,你心裏是有我的,要不你也不會去踢那個人的。我知道你本來是害怕的,看到我受傷了居然不害怕了,你也很喜歡我是嗎?”
直到此時,我也才知道其實在我心裏,我已經裝他很久了,久到從他開始喜歡我的那一天。隻不過因為他年齡比我小許多,便一直不在意,也許我喜歡他並不比喜歡楚亙少,從來都是。
於是,我抬起頭,望著趙嘉道:“我不是喜歡你,我是愛你的,一直都是。”“什麼是愛?”“就是比喜歡還要喜歡,就是最喜歡。”他聽了,先是沉默,象是在消化這個信息。然後,突然之間,猛地又抱起我來,“吟月,我也很愛你。”他把我掄了起來,連我這個在現代做魔天輪都不會昏的人竟然都被他給掄昏了。當他放下我時,居然一陣天旋地轉。又倒在他懷中了,我也不知道真的是被他掄昏了,而是被喜悅給弄昏的。反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一倒在他的懷裏就不想起來了,如果這樣一輩子也好。有一個人為了你可以去挨刀,有一個為了你可以去死,幸福呀,幸福得要死掉了。我在等著他向我求婚,隻要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下,隻要他向我求婚,我就嫁給他。我心中暗暗發誓。於是,我說:“你現在沒有話要說嗎?”“沒有。”“真的沒有?”“真的沒有。”那好,就給他最後一次機會,“真的真的沒有?”“哎喲,好痛。”“那快走,我們快點回家吧!”
回到我們住宿的小店時,我見小草還未睡,便問道:“弟弟怎麼樣了?”見我們回來,她激動不已,忙起身向我撲來。但可能是因為坐的時間太長了,所以腿竟然麻了,馬上向我跌倒過來。我忙扶住她,就聽她說:“燒已經退了不少。”我上前去摸了摸小魚的頭,果然不太熱了,就對小草道:“快去睡吧,你也一天一夜沒合眼了。”這孩子還真是懂事,我發現這個夜晚,我都變得感性起來了。
向店主要了一些白布和一盆清水,我幫趙嘉把外衣脫去,看著他那精壯的軀體,我的臉忍不住又紅了起來。我用清水先把傷口旁的汙血洗淨,血早已凝固,但傷口還是很嚇人,刀口向外翻卷著,粉紅色的肉曆曆可見。我的腳竟麻了起來,卻聽他說:“想不到強盜中還有這樣聰明、狡詐的人,如果他這刀真的是砍向你,我去阻攔,怎麼也不會砍到我身上的。”我道:“這麼說,他這刀本就是衝你去的了。”他點了下頭。我又問:“那這個人是聰明還是狡詐呢?”他想了一下,“可能都算是吧!”我把白布裁成條,一圈一圈地纏在趙嘉的胳膊上。他突然對我說了句話,“阿然,嫁給我吧?”他這話說得太突然,我一時竟沒有反映過來,就‘嗯’了一聲。他聽我‘嗯’了,就大叫起來,“吟月,你答應了,太好了。”說完,就又把我給抱了起來。看著他那還未被纏好的布條,我急了,“幹嗎,什麼太好了?你的繃帶還沒纏好呢!”“去他的繃帶吧,反正你答應了,你答應嫁給我了。”他興奮地說著。不會吧,我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就答應他了,我本想再好好難為難為他的,誰讓我給他機會,他都不肯珍惜。唉,算了吧!答應就答應吧,反正早晚也要答應的,不是嗎。我在心裏這樣回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