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成婚(1 / 3)

小魚與趙嘉玩得要多好就有多好,連我這個做母親的都有點疾妒了。

趙嘉把他的馬牽來了,正在教小魚騎馬。見到他在上麵搖搖晃晃的樣子,我就笑了起來,道:“他才多大呀,你就讓他騎馬?”“話不是這樣說的,人小力量大嗎?”趙佳回道。小魚也伸了伸胳膊,向我顯示他的力量。“行,你們兩個人是一條線上的,我不同你們爭。但這騎馬跟力量好象是扯不上什麼關係呀!”趙嘉人也想了想,“好象確實沒什麼關係。”我們相視笑了一下。小魚在那裏嚷嚷起來,“怎麼沒關係呢,力量大了,才能勒住馬韁繩呀,也才能夾住馬肚子呀。”我與趙嘉都大笑起來。“對,你說的對。”趙嘉上去拍了拍小魚那小小的身子。不想差點把他給拍下來。我看見了之後,又是一頓大笑。

這一日,趙佳來得很晚。我問他有何事,他從袖中抽出一封信,“這是皇帝召我回京的書箋。”“那你要回去嗎?”又同他相處了這一段日子,我有點舍不得他離開了。“除非你答應嫁我,否則我絕不回京。”我頭痛死了,又是逼我嫁給他。“如果我不答應呢?”“那我就在這等,等到你想嫁給我的那一天。”“如果永遠也不想呢?”“不可能,我就不信等一輩子也不能感動你。”別說一輩子了,就是現在他也幾乎感動我了,但我還是不能同他回京。

我看見園中的荷花已落,蓮蓬已長出了小角。就想起了現在正是夜來香盛開的季節,就約了趙佳和李紹飛到臨城去看夜來香,臨城是一個不太大的小城,離延餘隻有不到一百裏。說遠不遠,但說近也不近的地方。去年,我同李紹飛去過一次。

李紹飛道:“去年因是汛期,所以不曾坐船去,其實去臨城還是坐船好,又快,風景又美。旱路走要兩天,而水路隻要一天。我們今年坐船可好。”一聽他的話,我們每個人自是表示讚同,於是李紹飛去找了艘船,我們便坐上船去了臨城。

果然象李紹飛說的一樣,還是坐船風景好。兩岸花紅柳綠的,煞是好看,象小魚和小草這樣的孩子就更是高興了。因為今年天旱,已經有月餘未見下雨,船行間,水麵很淺,水底沙石清淅可見,還有幾條小魚在水中遊來遊去。船上的艄夫唱起了江船調,我們聽見的也隻是‘啊、咦、哎、嘔’之類的發聲詞,但曲調卻很動聽。

在陽光的照耀下,水麵波光粼粼。那瀲灩的水光又反射到人的身上,人水合一,天地合一。我滿心陶醉在這大自然的懷抱中。一抬頭,看見趙嘉站在船頭,風拂過他的發,發便漂動著。突然之間,我竟覺得他象幅畫一般。挺直的鼻梁,剛毅的嘴唇,長長的睫毛上不知道為什麼還有滴水珠,動也不動,他似乎也被這美麗的景色所迷惑。我呆在了那裏。不知什麼時候,覺到了有什麼不對,麵前怎麼這麼大張臉呢?“哇,”我嚇了一跳,見是趙嘉,便嗔道:“幹嗎呀,你。”“哎,看呆了吧!我現在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呀。”我一聽,臉一紅,“呸,不害臊,那有人這樣誇自己的呀。”他聽了,隻是笑。我忙扭回頭去,不能再看他的笑了,誰說男人的笑就不迷人呢!

忽而,船停了下來,“到岸了嗎?”我問李紹飛,卻聽艄公道:“沒,雖沒到岸,卻必須得下了。”我看了一下,船已經擱淺了。“那我們怎麼到臨城?”李紹飛問,艄公指了指林間的一條小路,“順著這條路往前走,不到二個時辰就到了。”“多謝。”李紹飛拱拱手,付完船錢後,我們就下了船。

上岸後,發現這裏的蚊子很多,趙嘉脫下衣服,蓋在了小魚的身上,把小魚蒙得隻乘下個鼻孔出氣了。抱起他向前麵走去。我揮動了帕子來趨趕蚊子,回頭一看,小草跟在我後麵,正在拍落在臉上的一隻蚊子。便看向走在最後的李紹飛,“你就發揚一下,把我們家小草也抱著吧。”他聽了,看了一下前麵走著的趙嘉,大呼:“吃虧呀,吃虧。小魚那麼小,卻讓那小子抱著了。”可他看看小草的眼神,道:“也不算吃虧,女孩子嗎,也不會沉到那裏去。”說完也把小草抱了起來,又用袖子遮住了小草的臉。

當我們到臨城的時候,已經是申時了。這個小城還是象去年一樣,看不出有多麼富貴榮華,卻也是清清爽爽、幹幹淨淨。

夜晚,我聞著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夜來香的味道,讓我想起了家鄉的紫丁香花,也是這麼香,這麼沁人。尤其是再下那麼一場小雨,被雨水淋瀝過的花香分外誘人,直達心脾。

沿著鄉間小路,我們三人向前走去,兩個孩子已經睡著,被留在了旅店中。

走著走著,感覺有一隻手拉住了我的手,一掙卻沒掙脫,這小子也不忌諱。雖然天色已晚,但我還是怕被李紹飛看到。又使勁甩了一下,還是沒有甩開。我怕我動作太大,真的被李紹飛看見,也就沒敢再掙紮。而這小子竟一路這麼地握著我的手走著。心中突然埋進去一顆幸福的種子,發芽抽枝,最後全身上下都被這種幸福感所填滿。如果能如此一生也挺好的,我竟然覺得現在身旁這個男人是我一生的依靠。而另一旁的李紹飛,我竟覺得他礙眼起來,狠不得給他一悶棍,打倒算了。或是把他發配到月球上,讓他暫時在這有著柔和月光的晚上隻做我們的吳剛。

我們回到客棧時,天已經很晚了,我看已經是二更天了。回到房中,掀起簾子,看看孩子們睡得好不好。卻發現小魚不見了,心中頓時大駭。我急忙衝了出去,敲響了隔壁的兩個房門,“嘉兒,李紹飛,小魚不見了。”趙嘉和李紹飛都跑了出來。我央求道:“你們去找找吧?這孩子必是半夜醒了,看不到我,也不知道去那裏找我了,急死我了。”趙嘉看我急得都要掉眼淚的樣子,道:“莫急,我們這就去找。”說完他就和李紹飛出去了。

我回到房中,看到小草已醒,我問:“弟弟呢?”小草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半夜裏他醒了後,就說想去撒尿,誰知道,就一去不回了。”我道:“你就這麼放心讓弟弟一個人去。”小草聽了,忙起身跪在床上,“娘,是小草不好,小草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弟弟的。”我一把摟住小草,“娘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弟弟不見了,娘這是心裏著急呀!”“我知道的,娘,弟弟不會有事的。”就這樣我摟著小草,在等著,等著他們把我兒子找回來。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他們怎麼還不見回來呀?我急得心裏直顫,手也在不停地抖。不草感覺到了我的顫抖,用她的小手握住了我的手,把她的溫暖傳給我。這孩子還真是懂事呀!

就在此時,就聽一聲童稚的聲音傳來,“媽媽。”是小魚的聲音。我急忙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隻見小魚坐在趙嘉的肩膀上,正在那裏向我揮手呢。我高興極了,忙把他從趙嘉的肩膀上抱下來,喜極欲泣地問道:“你去那裏了?都急死媽媽了。”小魚摟著我的脖子道:“我醒來後,不見媽媽,就出去找,可是沒找到,就睡著了。”“我是在村裏的材草垛上找到他的。”趙佳說道。他見小魚正在那裏與我撒嬌,就道:“那我先回去了。”“噢,今天還是真的麻煩你了。”我的這句話又引來了他的一個哀怨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對你的心,你真的是不知道嗎?跟我還這麼客氣。’但實際上,他什麼也沒說,就走回了房間。

回到房中,將小魚放在了床上,就聽小魚道:“媽媽,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離開我了。”想想也是,不管從前日子過得多苦,都從來沒有跟他分開過。就是現在日子過得好了,也還是在一個房間,一張床上睡。我重重地點了點頭。“那拉勾。”“拉勾。”

“媽媽,能不能讓趙叔叔做我的爸爸呀?”這小孩怎麼又提起這個喳來了呢。見我不說話,大概以為我睡著了,也就不再言語了,不一會就睡過去了。

過了一會,又有人來敲我的門,是李紹飛回來了。他說:“小魚,我沒找到。”我說:“已經回來了。”“喔,是小公子找到的吧?”我什麼也沒說,但看他的樣子很是懊惱。臨回房時,我聽見了他的一聲歎息。

又是一會之後,我又聽到了窗外傳來了陣陣笛聲,時而憂鬱,時而歡快,時而又悲傷。是他嗎?那個今晚握著我手的人,那個曾經在我被窩裏耍賴的人,那個說一定要娶我的人。然後,就在這一陣接著一陣的笛聲中,我睡著了。

第二日,我們便回程了。李紹飛好象是對這一帶很熟悉,不久,就給我們找來了馬車。我和兩個孩子坐在車上,他和趙嘉兩人騎馬。

走到半路,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天空居然飄過來了一大片烏雲。不一會,就下起雨來了,因為已經有一個月未曾下雨了,所以這場雨透著欣喜,透著蓋住熱氣的溫涼,向我們澆來。我們都沒帶雨具,看著在外麵淋著雨的那兩個人,我說道:“進來吧,不要淋病了。”卻聽趙嘉轉過身來,笑道:“我們才沒那麼嬌貴呢。”小魚見他們在外麵,就說:“我也要出去,陪趙叔叔他們一起淋雨。”我說:“不行,會生病的。”卻聽趙嘉在外麵道:“你總不能把他永遠都護在身下吧,讓他出來淋淋雨也好,這雨還真的很舒服呀。”小魚聽了,就更坐不住了,“媽媽,您不是常說嗎,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呀!”看來,我不讓他出去都不行了。

看著那在馬背上相互依偎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我突然有種感覺,這就是所謂的父與子吧!

到了晚上,我們落腳在榆樹村的時候,小魚果然生病了。這孩子身體從前好著呢,就是在我們最貧困潦倒時也不曾生過病。想是這幾年的富貴日子給養的,竟然發起了高燒。

李紹飛為小魚找了個大夫,但村裏隻有一個赤腳醫生,醫術並不高明。看了半天,小魚的病竟一點起色都沒有。第二日,無法,李紹飛便先回延餘去請好的大夫過來。趙嘉急得也坐不住了,此時的我到是很安靜,小魚不是說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嗎?我要讓他知道,這風雨是不好淋的,這彩虹也是不好見的。

赤腳醫生雖說醫術不高明,但還知道點醫學常識,他告訴我們,“這山上長著一種草藥,叫忘愁草,吃了就退燒。”趙嘉摸了摸小魚的頭,便對那個大夫道:“請大夫陪我一同前去采藥吧。”

等趙佳走後,我就在那裏一遍遍地用涼毛巾給小魚敷頭,小草也在旁邊幫我。這時,突然之間就闖進來幾蒙麵的人,就聽其中一個人問道:“你是不是安氏,是不是李紹飛的外室。”我忙回道:“我是安氏,但我不是李紹飛的什麼外室。”“別跟她羅嗦那麼多,綁了再說。”一個粗魯的聲音又響起。“是。”原先說話的那個人回道。幾個人上前就來抓我,小草嚇得跟什麼似的。我沒掙紮幾下,就被擒住了。他們怕我喊叫,還用破布塞住了我的嘴,最後用麻袋把我給裝了起來。臨走還恐嚇小草說:“不準聲張,你要是喊,就連你一塊綁了。小草果然就不敢叫了。這幾個人臨走,還留下個口信,“告訴李紹飛,明天中午到玉龍山來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