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斷腕(2 / 3)

一梅滿不在乎地道:“你別嚇唬我。假如我決定不說,就一定不會說,就算變成一堆碎肉,我也不會說。”

郭大叔看著她,沉吟起來,然後微笑道:“可以,我答應你的條件。你現在就可以好好休息,到了下麵一個驛站,驛站旁邊一定有茶攤,你就下車,喝點茶,吃點東西,你看怎麼樣?”

一梅淡淡道:“很好。”

郭大叔道:“在這段時間,你最好想清楚,到了驛站就把事情告訴我。我雖然想知道這件事,也忌憚蘇小英,不過,惹急了我,我照樣殺你。”

一梅冷笑不語。

馬車隻在片刻就停在了驛站的前麵。那驛站旁邊,搭著三個草棚,一個中年漢子正在招呼路過的旅客吃飯。

郭嬸子扶著一梅走下馬車,一梅抬頭朝前望去,眼睛忽然一亮,她簡直沒有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好。

其中的一間草棚,坐著一個青衣青年,正在自斟自飲。他的神情很淡定,好像周圍的事情都跟他沒有關係。

郭嬸子的神情卻倏然變了,她低聲道:“爺?”郭大叔在一梅之後跳下了馬車,他臉上還帶著微笑,不過這種微笑已經很冷。

“傅待月。”郭大叔道。他的聲音既像自語,卻又像跟傅待月打招呼。

傅待月淡淡道:“你找我有生意麼?”

郭大叔道:“不是。”

傅待月又斟起一杯酒,緩緩喝了下去。他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回頭。他甚至沒有看到一梅。更不用說有一點善意的表示。

一梅道:“傅待月,你也太絕情了罷。你好歹要跟我打聲招呼。”

傅待月淡淡道:“我為什麼要跟你打招呼?”

郭大叔笑了起來,他對郭嬸子道:“小郭,你去買些飲食,我們抓緊趕路。”

一梅道:“我要在這裏休息一會。”

郭大叔冷冷道:“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郭大叔抓住了一梅的手,把她重新塞進了馬車。一梅氣得叫起來:“放開你的手!你……”郭大叔並不理會,轉身對傅待月道:“傅先生,後會有期。”

傅待月淡淡道:“我隻不過是一個殺手,你不用叫我先生,我也不想跟你後會。”

郭大叔微笑不語。

郭嬸子買了一包幹糧,灌好茶水,她揣著那包食品,慢慢走了過來,一邊對郭大叔道:“爺,這個驛站的馬匹都還不……”那個“錯”字已經到了咽喉,卻陡然憋在那裏,再也說不出來。她的眼珠忽然突出,身軀在空中停頓了一刹那,然後“嘭”的俯麵倒下。

她的背心有一道傷口,她倒下的時候,傷口中的血湧了出來。

傅待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他手中握著一把劍,那劍上的鮮血順著劍身,一滴滴掉在地上。傅待月的劍一向也以快著稱,茶攤裏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劍光驀然大閃,迅急地刺向郭大叔。

郭大叔一驚,抽出了自己的兵器。

可是他並有接到劍。突然之間,轟然大響,拉車的兩匹馬摔倒在地,塵土微微飛揚起來。鮮血源源不斷地從馬頭湧出,彙成血流,混合著地上的塵土淌往路邊。這時,馬頭方才順著劍痕斷口,緩緩滑下。在這一瞬,傅待月竟然已經利落地剁下了兩匹馬的頭,雙馬連嘶叫一聲都沒來得及!

郭大叔展開了手中的兵器,他道:“你何必與我過不去?”

傅待月道:“不巧,她是我的朋友。”

一梅已經從馬車裏爬了下來,她的力氣還是有點虛弱,扶著馬車才搖搖晃晃地站直。然而她盯著郭大叔手中的兵器,驀地裏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脫口叫道:“雙扇!”

郭大叔雙眼微眯,他的身形一閃,已經掠在傅待月跟前。劍光扇影交混在一起,簡直已經辨不出兩個人的方向。那守茶攤的中年漢子,先見殺人,正欲呼叫,這時眼睜睜看著他們纏鬥,頭腦發暈,竟嘭一聲暈倒在地。

倏然“當”一記短響,兩道人影立時分開,各退五步。

二人站定,一時寂靜。

郭大叔驀地裏爆發出一陣狂笑。他的胸口有一道傷痕,那血從裏頭飛速湧出,染紅了一片。然而他好像沒有感到有傷一般,眯著眼睛,睨向傅待月,他的目光沉穩,卻隱隱約約露出一絲得意。

傅待月舉起右手。他的右手背上被割開一道小小的口子,口子顏色濃黑,這種濃濃的黑暈竟在肌膚裏麵迅速地蔓延開來,不一時便擴散到整個手背。

傅待月盯著自己的手背,他的神情平靜得就仿佛這隻右手不是自己的。有一瞬間,甚至連郭大叔也不禁懷疑,傅待月是不是隻會這一種淡定的表情而已!

郭大叔冷笑道:“此毒無解。”

傅待月陡然也笑了起來!好像在殺人時一般笑了起來!他左手握住長劍,刃口抵住右手的手腕,猛地一削,右手手掌啪一聲,掉在了地上。手掌落地以後,微微彈跳了一下,手指竟然還在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