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匣子裏的那些首飾外,前去搜查的差役還把牛大的工具箱帶了過來,工具箱裏的斧子引起了李雲天的注意。
斧子是木匠的必備工具,牛大的這把斧子有些與眾不同,斧刃後端是一個圓型的鐵頭,而不是通常長方形的鐵頭。
望著那把斧子,李雲天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笑意,走過去在齊萬隆的耳旁低語了幾句,聽得齊萬隆連連點著頭,臉上笑開了一朵花。
隨後,齊萬隆在高家的會客大廳裏設了公堂,開堂審理無名女屍一案,李雲天、崔輝和馮魁三人坐在一旁陪審。
首先被押上來的是牛大,一個中等身材的壯實漢子,他此時還不知道縣裏的差役從他家中搜出春花的首飾的事情,惴惴不安地跪在堂前,眼神閃爍,顯得非常緊張。
“牛大,老實交待,是誰指使你拋屍的?”齊萬隆先向在座的李雲天、崔輝和馮魁拱手致意,隨後用力一拍驚堂木,沉聲喝問。
“大……大人,小的一向奉公守法,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正胡思亂想的牛大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否認。
“牛大,你以為你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齊萬隆冷笑了一聲,衝著堂前的衙役喝道,“把東西拿上來,讓他看看。”
一名衙役聞言,立刻把從牛大家搜到的那個匣子拿到了牛大的麵前,打開蓋子給他看匣子裏的首飾。
望見那個匣子後,牛大的臉色刹那間變得蒼白,雙目滿是驚惶的神色。
“牛大,事已至此,你還要讓本官多說嗎?”齊萬隆冷冷地望著牛大,“這些首飾是誰的,相信你比本官還清楚!”
“大人,小的招,小的全招,是二少爺讓小的幹的。”牛大的臉色變了幾變,猛然撲在了地上以頭觸地,高聲說道,“二少爺酒後意圖強暴春花,結果春花反抗,他就把春花給掐死了,讓小的趁著去縣城裏進貨,裝進箱子裏拋屍。”
“你可有證據表明是二少爺讓你幹的?”齊萬隆聞言,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把屍體帶到了哪裏?”
“稟大人,二少爺當時為了收買小的,把貼身的玉佩給了小的,小的把它藏在了小的相好的那裏。”牛大聞言連忙說道,“小的把春花的屍體拋到了一個水塘裏,等時間一長她化為枯骨那麼就沒人知道她是誰。”
“哪個水塘?”齊萬隆按捺住心中的驚喜,不動聲色地問。
“就是王秀才村子邊上的那個,水塘裏的那具女屍就是春花,麻袋裏的石頭是小的親自放進去的。”牛大不敢有絲毫的隱瞞,一五一十地回答。
審了牛大一番後,齊萬隆讓他簽字畫押,隨後傳高二公子。
高二公子見牛大垂頭喪氣地跪在那裏,知道事情不妙,抵賴了一番,在差役從牛大的相好那裏取回了他賄賂牛大拋屍的玉佩後,整個人頓時泄了氣,竹筒倒豆子,把案發經過老老實實地交待了出來。
原來,半年前的一個中午他喝多了,無意中來到了高家三小姐的所住的小院,正好看見了在院子裏澆花的春花,一時間精蟲上腦,把春花拖到一旁的廂房裏想要泄欲。
豈料春花是一個烈性女孩,堅決不從,高聲呼救,這使得他緊張起來,於是雙手掐住了春花的脖子讓她無法發聲,直到春花沒了聲息,他這才意識到把春花給掐死了,酒頓時醒了一大半。
廂房裏的動靜驚動了高家三小姐,推開房門一看,見黃花了無聲息地躺在地上,高二公子麵色蒼白地坐在一旁,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高二公子痛哭流涕地跪在高家三小姐的麵前,求她救他一命,殺人償命,他可不想這麼早就死了,於是高家三小姐心一軟,就答應幫他保密。
於是高二公子找來牛大讓他處理春花的屍體,隨後編了一個春花跟貨郎跑了的理由告訴了高老太爺,把春花失蹤的事情瞞混了過去,天知道那個外地的貨郎跑去了哪裏。
“你確定,是你掐死了春花?”聽完了高二公子的供述,齊萬隆不動聲色地問道。
“小的當時喝多了,隻想不讓她喊叫驚動別人,並不是真的要殺了她。”高二公子點了點頭,連連給齊萬隆磕著頭,“請大人開恩,請大人開恩。”
“牛大,他說的可是實情,春花是被他掐死的?”齊萬隆沒有理會高二公子,沉聲問跪在一旁的牛大。
“春花是被他掐死的,小的可以作證。”牛大忙不迭地點著頭。
齊萬隆冷笑了一聲,讓高二公子和牛大相繼為剛才的證詞簽字畫押。
李雲天慢悠悠地喝著杯中的白開水,猶如在品上好的香茗一樣,事情的軌跡按照他的預料在發展,這件案子終於可以劃上一個句號。
唯一的遺憾就是案子破得太快了一些,要是能再拖上幾天就好了,再過三天就是龍爺的五十大壽,也是他對龍爺的雷霆一擊。
不過,反正也就三天的時間,他想辦法留在瑞昌縣,三天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