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勝負已分,諸位覺得本官應該如何來判定?”秦鑫則不著急與明新居士接觸,反正明新居士就在京城,遲早雙方會見麵,故而笑著問向了在座的李雲天和沈永等人。
正如李雲天先前所說的那樣,無論這場比試的勝負如何,對國子監來說都受益無窮,他們如果掌握了這種精妙的算法,必將使得南京國子監算學的人甘拜下風。
“司業大人,此場比試是算學內新法與舊法之爭,既然算學新法勝出,下官覺得可在國子監內推廣。”
李雲天早就有了應對之策,沉吟了一下後微笑著說道,他將這次的比試定為新法與舊法之間的較量,巧妙地回避了陳清等人和算學監生能力的優劣。
“本官也是此意。”沈永聞言笑著點了點頭,李雲天的做法既合情理又保證了算學監生的顏麵,非常穩妥。
“既然如此,那麼本官就依此來判定。”秦鑫微微一笑,他也並不願意看見算學監生因為此事深受打擊。
“司業大人,下官有一題想考考他們,不知是否方便?”就在秦鑫準備宣布結果時,李雲天忽然開口說道。
“李禦史,請。”秦鑫有些意外地望了李雲天一眼,隨後衝著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現場的監生和老師聞言紛紛看向了李雲天,不清楚他要出什麼題,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能進入翰林院的翰林都是理學大家,對於算學可就不怎麼精深了。
“本官有一題,希望你們能給本官一個答案出來。”李雲天站起身,望了一眼前方望著自己的陳清等四門館的監生和算學的監生,沉聲說道,“現有米粒100粒,每粒從一到一百依次編序,若5粒一組,有幾種分法?若每組米粒講究次序,又有幾種分法?”
這一下,陳清等四門館的監生頓時怔在了那裏,眉頭緊緊皺著,不再像前麵三局那樣鎮定自若,李雲天這次出的是排列和組合的問題,他們還沒有接觸過,自然不知道如何解答了。
算學的瘦高個監生等人也陷入了冥思苦想中,他們以前接觸過類似的問題,不過數量等級比較小,一般數目不超過10個,他們好進行推算。
李雲天一下子就整出100這麼大的數字,這使得他們很難用常規的方法來進行推算,即使拿出100粒大米現場擺放,那也需要大量的時間。
“大人,此題的算法過於繁瑣,學生短時間內無法解出。”不久後,瘦高個監生起身,衝著李雲天一拱手,率先認輸。
他們畢竟是研究算學出身的,知道這裏麵的複雜程度,故而放棄了回答,否則的話用米粒可能要擺上個幾天幾夜才可能出結果,而且還不一定能保證結果是對的,因為稍有差錯就會漏算或者誤算。
李雲天聞言衝著瘦高個監生微微一笑,衝著他向下壓了一下手,示意其落座,看來專業的就是專業的,明白什麼時候應該知難而退,不想陳清等人現在還在找著解法。
直至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陳清等人才相繼放棄了作答,他們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大人,既然你出了這道題,那麼肯定也有答案了,不知能否告之學生。”不過,陳清並不服氣,他認為李雲天的這道題實屬刁難人,怎麼可能有人能知道那些無比複雜的分法?
“即使本官告訴了你,你又如何能證明本官說的是對的還是錯的?”李雲天聞言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陳清頓時怔在了那裏,李雲天說的沒錯,結果隻有李雲天一個人知道的話,天知道李雲天說的是對還是錯。
“本官可以告訴你,這道題有答案,也有算法。”李雲天見陳清一時間語塞,微笑著向他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本官要宣布剛才你們的比試結果,根據雙方剛才的表現本官認為算學的士子更勝一籌。”
“大人,既然雙方都沒有答出,為何我們要落於人後?”陳清聞言頓時回過神來,不滿地高聲問道。
“大家剛才都看見了,算學的士子們很快就放棄了回答,而四門館的士子們則費了不少時間。”
李雲天早就知道陳清會不服氣,於是環視了一眼現場的眾人,有條不紊地回答,“如果沒有確切的算法,這道題可以堪稱為無解,算學的士子能率先看破這一點足以證明他們在算學上的技高一籌,避免了白白浪費時間。”
“本官問你,你是否同意本官的說法?”說著,李雲天轉向了陳清,神情嚴肅地問道。
“學生同意。”陳清想了想後,一臉無奈地向李雲天一拱手,雖然他還是有些不服氣,但實在無法反駁李雲天。
李雲天見陳清低了頭,微微笑了笑,起身走回了座位,他剛才此舉既是給了陳清等人一個教訓,也給算學的監生挽回了顏麵,讓大家明白陳清等人之所以會獲勝,並不是算學造詣強過哪些算學監生,而是掌握了新的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