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我家小侯爺被奸人所害,請大老爺給我家小侯爺做主!”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名嘴角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被一名衙役帶進了大堂,跪在堂前,雙手高舉著一張狀子衝著杜雲成高聲說道。
由於古西就被殺,那麼古西就的家人自然就是這場官司的原告,這名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是侯爺府的二管家,此次代表侯爺府來上告。
大堂上的一名吏員接過狀子交給了杜雲成,杜雲成打開一看,上麵狀告柳雯晴貪圖榮華富貴,企圖讓古西就納她為妾室以進入侯爺府,結果逼婚不成,惱羞之怒下行凶殺人,請順天府判柳雯晴這種惡毒的婦人極刑,以儆效尤。
看完狀子後,杜雲成讓人將狀子上的內容讀給陪審的各位官員聽,這使得現場頓時一陣騷動,倘若柳雯晴果真如莊子上說的那般惡毒的話,那麼足以判其淩遲。
李雲天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裏,他擔任過知縣,自然清楚狀子上的內容不過是一家之言而已,帶有極強的主觀情緒在內,在沒有相關的人證和物證佐證之前當不得真。
“帶人證!”帶狀子宣讀完畢,杜雲成一拍驚堂木,沉聲喝道。
在大堂兩側站班衙役的“威武”聲中,古西就的那兩名跟班被押了上來,神情驚慌地跪在了堂前,看見古大勇後嚇得打了一個冷戰,連忙低下頭,身子不停地發抖,兩人在侯爺府多年,自然知道古大勇的手段,能使得兩人生不如死。
“本官問你們,你們因何去了柳氏家中?有因何柳氏會出手殺人?”杜雲成掃了一眼兩人,高聲喝問。
“啟……啟稟大人,因為柳氏邀請我家二公子到家中賞畫,故而我家公子就去了柳氏那裏。”
跪在那裏的國字臉大漢這才抬起頭,穩定了一下心神,麵色蒼白地向杜雲成說道,“由於事發時小的們在屋外,故而不清楚裏麵發生了何事,不過先前聽見我家二公子與柳氏發生爭吵,柳氏逼著我家二公子納她為妾,我家公子嫌她生性淫蕩、人盡可夫,怕她猶如侯爺府名聲故而拒絕。”
“是這樣嗎?”杜雲成聞言將視線落在了跪在邊上的另一名大漢身上。
“是、是,那柳氏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故意引誘我家二公子,目的就是想進入侯府,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那名大漢忙不迭地點著頭。
“你們說柳氏讓你家二公子去賞畫,可有證據?”杜雲成見狀沉聲問道。
“有,小的見過那張被柳氏拿進臥房的畫,畫的是花卉,好像很名貴的樣子。”國字臉大漢不假思索地回道,“隻要大人派人去柳氏的臥房搜查,一定能找到那張畫。”
“啟稟大人,按照兩人的供述,昨天下午府衙的差役已經從柳氏臥房的櫃子裏找到了那幅畫。”杜雲成聞言看向了坐在大堂左側座位最末處的魯通判,魯通判隨即起身,衝著他拱了一下手,沉聲說道,“下官已經讓人鑒定過,是唐代書畫大家吳道子的《百花爭春圖》。”
聽聞“吳道子”四個字,在座的不少官員都麵露驚訝的神色,雖然他們沒有見過那幅《百花爭春圖》,但吳道子是唐代著名的畫家,被後世尊為“畫聖”,深得京城達官貴人的喜愛和推崇,流傳下來的真跡皆價值不菲。
魯通判揮了一下手,兩名衙役就將一幅用紅線纏著的畫軸捧了上來,在杜雲成麵前的桌案上展開,上麵大大小小地畫了不少盛開或者正在盛開的花卉,栩栩如生,千姿百態,爭奇鬥豔。
“好畫!”杜雲成的目光觸及畫麵後,心中禁不住暗讚了一聲,他也喜歡收藏書法和繪畫,自然一眼就知道這幅畫的珍貴。
隨後,杜雲成讓李雲天和古大勇等人依次上前來鑒賞這幅畫,這可是重要的證物,需要呈獻給陪審的眾位官員過目。
李雲天的眉頭微微皺著,如果柳雯晴有如此名貴的畫作,豈會買下如此寒酸的一個宅院?十有八九這幅畫是侯爺府的人栽贓給柳雯晴的,以此來給其定勾引古西就的罪名。
不過,李雲天並沒有就此提出質疑,而是不動聲色地回到了座位上,他倒要看看侯爺府的人都有哪些底牌。
古大勇瞅了一眼李雲天,見李雲天沒有絲毫開口詢問那兩名隨從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隨後嘴角就流露出一絲笑意,難道李雲天已經放棄了柳雯晴?
昨天下午張氏特意去了一趟忠國公府去見李雲天的嶽母,這使得李雲天嶽母後來又去找了周雨婷,李雲天受到家中的壓力不再介入此事也就顯得順理成章。
想到這裏,古大勇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來李雲天也是挺識時務的,並不是那種血氣方剛的愣頭青,竟然為了一個低賤的平民之女而來招惹侯爺府,這可實為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