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在眾人關切的注視下,兩名穩婆被差役帶到了公堂上,並排跪在了堂前。
值得一提的是,帶來這這兩名穩婆的人中不僅有順天府的差役,而且還有安義候府的親兵。
古大勇不放心那些順天府的差役,擔心那些差役暗中搗鬼,於是讓手下的親兵跟著一起去傳人,對其進行監督。
兩個穩婆中,一個是順天府的差役找來的,另外一個則是安義候府的親兵找來的,這樣古大勇就不怕穩婆耍花招了。
李雲天望了一眼那兩名穩婆後放下了手裏的茶杯,嘴角流露出一絲不以為意的神色,他豈會不知古大勇的心思,不過柳雯晴既然敢驗身,那麼很顯然是處子無疑。
“啟稟大人,小的二人已經仔細驗看過了,柳氏依然是在室之身!”果然,兩名穩婆在一個公房裏給柳雯晴驗身後,在眾人關切的注視下跪在大堂前,高聲向杜雲天稟報。
轟得一聲,寂靜的大堂裏一片嘩然,搞了半天被指認為蕩婦的柳雯晴還是一個黃花大姑娘,這實在是有夠荒唐的,簡直堪稱一樁奇聞。
“你們可驗看清楚了?”杜雲成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看起來這樁荒謬的案子終於可以了結,於是麵色一沉,衝著那兩名穩婆沉聲問道,準備將這件事坐實。
“大人,小的二人在這行已經幹了快三十年了,是夠完璧之身一眼就看出來,絕對錯不了。”一名穩婆聞言連忙開口打著包票,信誓旦旦地說道。
“大人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找別人來驗,肯定也是這個結果。”另一個穩婆也忙不迭地回答,對自己的經驗非常有信心。
杜雲成見狀隨即擺了一下手,讓兩名穩婆在證供上簽字畫押,將此事確定了下來。
那兩名古西就的隨從原本心存僥幸,麵對眼前的一幕頓時就麵無血色地傻在了那裏,跪在那裏渾身抖個不停,額頭上汗如雨下。
古大英扭頭麵色陰沉地看向了古大勇,眼神中顯得有些無奈,他實在是沒有理由再開口胡攪蠻纏,而且也沒有了開口的機會,因為包括那兩個古西就隨從在內,所有安義候府找來的證人現在都證明撒了謊,他已經沒有任何理由來顛倒黑白。
古大勇的雙拳攥得哢吧哢吧直響,臉色冷得像冰塊,惡狠狠地瞪了李雲天一眼,抬步走向了堂外,此時此刻他豈會還有臉麵待在這裏?難道要等著杜雲成宣布古西就的死是罪有應得?
見此情形,五軍都督府的那些官員隨即也跟著起身,神情嚴肅地簇擁著古大勇離去。
“恭送侯爺。”李雲天、杜雲成、古大英和三法司、順天府的官員連忙起身,衝著古大勇拱手行禮。
其實古大英也想離開,他覺得自己現在在大堂上就是李雲天等人眼中的笑料,不過他是右軍都督府負責審案的官員,在案件沒有審結前無法離開。
既然現在已經證明柳雯晴沒有收下那幅《百花爭春圖》,那麼《百花爭春圖》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柳氏家中,杜雲天隨即傳喚了當天前去柳家搜查的馬副班頭等差役。
馬副班頭等人此時已經聽說了大堂上發生的事情,知道這下出了大事情,一個個耷拉著腦袋立在堂前,不敢與杜雲天對視。
“說,誰找到的這幅畫?”杜雲天冷冷地掃了那些差役一眼,麵無表情地舉起手裏的那幅《百花爭春圖》問道。
“大……大人,小人知罪,是馬副班頭把畫交給小人,讓小人等人栽贓給柳氏的。”杜雲天的話音剛落,幾名差役就跪了下去,神情驚惶地招供。
“大人,是二管家讓小的這樣做的,小的不敢違抗,他給了小的兩百兩銀票,小的就讓人做下了這件錯事,請大人開恩,請大人開恩!”
不等杜雲天開口,馬副班頭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指了一下一旁麵色慘白的二管家,不停地向杜雲天磕頭求情,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策劃周全的安義候府這次會慘敗,連絲毫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你……你……”二管家見馬副班頭把他供了出來,臉上的神情頓時萬分驚恐,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看來今天的這個黑鍋他是背定了,他總不能說是安義候指使他這樣做的吧?那樣的話他的下場將更慘!
“本官問你,你是不是聽了這兩個人的稟告,以為柳小姐逼婚不成故而殺害了小侯爺,一時激憤,這才往柳小姐身上潑了髒水?”
就當二管家心中陷入絕望的時候,李雲天忽然開口,指了一下古西就的那兩個隨從,不動聲色地問道。
二管家聞言微微一怔,不無愕然地望著李雲天,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聽李雲天的語氣好像是在為他開脫。
“是……是……”
見李雲天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二管家很快就回過神來,連忙點著頭說道,“小人正是聽說了小侯爺被柳氏逼婚不成後所害,心中太過憤慨,故而做出了這等錯事,請大人恕罪。”
雖然二管家現在還沒有明白過來李雲天的意圖,不過李雲天的話無形中就使得他的罪責減輕了許多,把矛頭指向了古西就的那兩名隨從。